顏挈聽了那個女人的話,回過頭看向蔣明。
蔣明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哭和宿醉一樣有著會讓人頭疼的功效。
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她懵懂的眼神十分出戲。
顏挈、陌生女人,她們的目光落在蔣明臉上。
黑髮、貓眼、不苟言笑。
蔣明對她的特徵的第一印象。
ldquo您在條子的地盤敢接電話,旁邊還有個盯梢的。rdquo貓眼女人似乎在詢問顏挈。
ldquo別介意。rdquo
顏挈回過頭,沒把醒來的蔣明當回事:ldquo不是盯梢的,聽了也不懂。rdquo
顏挈不以為意,花狸子也不再多問。
ldquo條子這裡的活要干到什麼時候?rdquo
ldquo後天。跟他們拿完人,馬上回去。rdquo顏挈說,ldquo花老闆親自請我,絕不怠慢。rdquo
helliphellip花老闆helliphellip
這個名叫ldquo花老闆rdquo的女人,看上去完全不像個好人。
何況蔣明並不能篤定,恰才自己是不是真的聽她提到ldquo盲點rdquo二字。
ldquo多謝。rdquo掛電話前,花狸子向蔣明揚了揚下巴,ldquo做掉還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哦,rdquo顏挈聲音一頓,ldquo沒必要。是那隻小狗。rdquo
花老闆表現出一絲驚訝。
隨即帶著嘲諷收尾:ldquo銜級不高啊。rdquo
信號斷開,蔣明恍如隔世地對上顏挈的目光。
對方什麼話都沒說,重新戴上手套,轉過身,繼續工作。
她的卑微,好像給顏老闆丟了臉。
*
顏挈連著熬夜工作了兩天。
出警那日,在中巴後排,她靠窗睡著了。
她所在的一隊,裝成凌晨趕路的車輛,在交易進行時,從卡萊爾大橋ldquo恰好rdquo經過,輔助第二小隊堵截上游嫌疑人。
因為要照應顏挈,蔣明也被算上了。
她貼著顏挈坐,有些擁擠。
不過她習慣將就,年輕警官並不計較太多。
她偷偷看顏挈,睡得安然自若。
蔣明懷疑,這又是通緝犯小姐的另一層畫皮。
她的一舉一動,都像演給不同人看的戲。
偏偏獻給自己的那場,是無人相信的真實。
民用中巴在大橋上緩緩停車。
懸索橋的拱頂剛好遮住車身,從這個角度,蔣明能看見橋下裝成買家的便衣警察。
他們陸陸續續到了約定地點。
清晨,天空泛著灰,江面百無聊賴地起了細浪。
城市睡得很死,絲毫未察覺,自己正吞吐著不為人知的黑色交易。
她的目光掠過顏挈,落在三個ldquo買家rdquo身上。
她很少有機會參與這樣的活動。
比起顏挈在一旁睡得事不關己,她倒顯得緊張。
ldquo買家rdquo沒帶現鈔。
據下游買家口供,錢款已在黑市走了中介。約定水貨到手後可取餘款。
警方只需蹲點拿東西就行。
一輛黑色轎車,沒有牌照,停在馬路對面。
大橋上,蔣明注意到,它後方還遠遠跟著另一輛。
黑色轎車,一模一樣,靠邊停著。
和交易地點相隔800米。
若不是沒起晨霧,清晨的能見度,根本不可能讓她留意。
正是一狙的有效射程。
領隊也注意到了,第一時間溝通匯報。
警方猜到,對面可能帶狙擊手,決議立刻開天窗架狙。
緝私小組手忙腳亂的動靜中,顏挈舒展枕麻的胳膊,換了個睡姿,靠在蔣明肩膀上。
ldquo計劃有變。一隊接到信號,立即衝下匝道,接應便衣,咬死前車,決不能脫鉤。rdquo
ldquo二隊從西面繞後,圍堵後車。rdquo
ldquo狙擊手就位,各隊同步執行。完畢立即回復。rdquo
ldquo收到!rdquo隊長凱勒回應。
蔣明臉色發白,手心也在冒汗。
顏挈靠在身上,這種時候其實應該叫醒她。
但蔣明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動都動不了。
能不能有點場合觀念?
都快開打了,這個女人還在睡覺。
要說心大,誰能大得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