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一心記掛的組織有人接管,令楚星比自己更加沉著冷靜,情緒穩定。
殺伐果斷,她更有領導者風範。
花狸子在心裡連後事都安排好了。
急促的呼吸重新平靜,緊繃的肌肉放鬆,為拼死一搏預熱。
她又彈菸灰。
可香菸快要燃盡了,根本沒有可彈的灰。
花狸子將余煙捻在缸中,菸頭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她本沒有菸癮。
但菸草氣確實讓她更加鎮定了。
她很清楚這種感覺並不來自菸草本身,而是因為那個人。
是那個人周遭的味道。
這種感覺來自無需隻言片語的默契,和無可救藥的相互依存。
可令楚星今天在何千身邊。
第17章
她和柳敬有一句沒一句地攀談。
柳敬介紹了一兩個上游供應商,都在弗洛斯山脈南方。
南方的形勢大差不差。軍閥割據,法治落後,走私和偷渡都不用成本。
文羽已經走了,花狸子思考如何找個藉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直接舉槍挾持柳敬?
風險太大,他的僱傭兵都是貼身的。
只要有人反應夠快,她就容易被反殺。
直接說內急去用廁所?
簡直是瘋了,這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麼。
地下賭場的廁所可沒有通風的高窗。
花狸子找不出談資,陷入沉默。
她不安地玩著圓形籌碼,目光落在了桌面散亂的撲克上。
她的心就像撲克一樣紛亂如麻。
什麼都準備好了,唯獨沒算到柳敬是這麼貪生怕死的人。
這包廂本來寬敞,他的僱傭兵往後面一站,頃刻顯得異常擁擠。
侍從為柳敬呈上新的雪茄,幫他點好煙。
俯身,花狸子觸到長靴里的手槍。
她要保證,第一顆子彈能夠穿透柳敬的眉心。
然後自己順理成章地被當場擊斃。
正常情況下的以命換命。
運氣好點的話,中槍的不是要害部位。趁這些人群龍無首,殺開一條血路。
地下賭場不設窗,通風口在天花板,身後的門是向里開的。
大概黃曆不好,今日行竊,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花狸子呼吸發燙,極力控制著顫抖。
只是小場面,九死一生的經歷比比皆是,為何獨獨這次緊張得不像樣。
她明白,因為這次自己的心腹不在身邊。
令楚星顧著何千,花狸子的搭檔就只有那位初出茅廬的文大小姐。
果然,離開盲點,自己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花狸子在心底自嘲。
mdashmdash難道還能指望美麗花瓶小姐嗎?
ldquo那丫頭去了很久了。rdquo柳敬打破沉默,目光陰冷。
他回頭給僱傭兵遞眼色:ldquo梅里克先生的票箱還沒取來麼?rdquo
花狸子抬頭瞥一眼時鐘。
三分鐘過去了。
不出意外,文羽要是知道跑快點兒,已經踏出B.M.總部大門了。
一個僱傭兵鞠了一躬,離席催促拿票箱的荷官。
花狸子不動聲色地將槍把抽出半截:ldquo票箱還是有點沉的。怕是丫頭提不動,叫人呢。rdquo
ldquo沉得到哪裡去?rdquo柳敬咬著煙冷笑一聲,ldquo我可不愛養花架子。要提不動,你們抽空陪她練練,下次准提得動。rdquo
沉默。沒人理會柳敬活躍氣氛的笑話。
古制時鐘秒針滴答,打在花狸子心頭。
三分鐘。
還有三分鐘,約定時間一到,令楚星將直接帶人撤退。
突如其來的震動差點挑斷她緊繃的神經。
花狸子臉色一白,一個激靈險些跳起來,手槍重新落進靴子裡。
該死,這個節骨眼,誰打來的電話!
全息腕錶不依不饒地劇烈震顫。
加急警示!請立刻接聽!
靠,到底誰敢用這麼霸道的方式,攆著盲點一把手接電話?
能讓她隨叫隨到的,全世界也就李淵和一個人。
嗯?陌生來電?
怎麼會在這種時候helliphellip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