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原本在把玩自己買回來的東西,聞言緩緩把脖子擰過來,端詳了一陣,語氣沉重又不失幸災樂禍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拍下這個的,是錢靳。」
小托盤已經擺在茶几上,白逸身邊的視線熾熱起來。
怪不得,這樣就說通了。
有些人明明當時不在場,卻能以迴旋鏢的形式出現在續集中。
白逸笑容冷了下來:「不用了,退回去吧。」
他有夫之夫,又不是真要和賀乘逍拆夥,玩歸玩鬧歸鬧,怎麼可能去接別人的戒指。
工作人員為難道:「我們也是按規定來,拍下他的那位說,您要是不收,就當作流拍,他賠違約金。流拍倒是不要緊,就是傳出去……可能要影響裴家的顏面。」
好一個曲線救國、以進為退,上升到道德綁架來了!
他不想和銀柏對上呢,架不住錢靳玩陰的。
錢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不在意,但今天白逸還想截胡陳允縐的目標,可不能提前得罪人。心念電轉之下,就聽賀乘逍用一灘死水般的語氣詢問:「收嗎?」
白逸:「……」
要平衡這些人,有點累。
都怪他太好看了,一個個對他感興趣的點都偏了。
白逸問工作人員:「這個是一對嗎?」
工作人員也很緊張,額角冒冷汗:「不是,是孤品。」
白逸小小鬆了一口氣,還好是孤品,只有一隻比有一對好接招。
賀乘逍目光灼灼望著他,肌膚相貼處,白逸卻能清晰察覺到他的心跳明顯快了幾拍,無聲地向白逸傳遞他內心的不安。
戒指……不該收,即便書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有這種可能,就應該斷絕。
賀乘逍不安是因為自己,他的不安卻來源於未知。
不過,把未知送歸未知並不是優解,電光石火間,白逸忽然有了新的主意:「隨我處置麼?」
任務完成有望,工作人員喜出望外:「是的,您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處置,手續費錢先生那邊已經結過了,我們有銀柏在中間擔保,這點您不用擔心。」
「好。」白逸沖工作人員一點頭,「那我先保管了,幫我轉達我的謝意。」
賀乘逍:!
室內陷入死寂,賀乘逍抓住他的手指收緊了一瞬,眼神里刻意維持的平靜被打破,流露出些許慍怒。
小白接別人的戒指。
這不是小白的問題,這是怪他不能為白逸遮風擋雨,才不得不順著對方的意願走——
手指被輕輕勾了一下。
任務完成,幾個侍者像是生怕白逸後悔,腳步穩健如飛地出去了,同時不忘關上房門,確保空間的隱私性。
秦晟一動不動,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神不錯地看他們互動。
賀乘逍眼珠黑沉,白逸先發制人,神情苦惱:「我們上半年丟了一些合作,下半年銀柏和呈德都是重點爭取的對象,我得分清主次——」
他的手反握住賀乘逍,目光落在一旁,似是出於愧疚不忍與他對視:「我想再爭取一下,你能給我一些理解麼?」
壞了。
上半年丟了一些合作,白逸說的委婉,賀乘逍卻不能迴避自己的問題。
「寶寶,對不起。」他頃刻被自責淹沒,眼神一黯,「我沒能給你更好的。可是——」
接著,賀乘逍的語氣狠厲起來:「戒指戴在不同手指有不同寓意,比如掛在脖子上可以表示未亡人。」
「我覺得我們家門口的小獅子缺一個對象。」
白逸:「……」
感覺一年的功德都要沒了。
他沒有被帶偏,無奈地托出自己的想法:「既然這是古董,那就捐給市博物館吧,捐贈人寫我們倆。」
賀乘逍和他十指交握,周身寒氣散的乾乾淨淨,仿佛剛才的陰霾全是錯覺:「好。」
-
小錘敲過幾輪,終於輪到重頭戲。
裴知意已經在國外小有名氣了,但是要打開華國市場,還少不了運作,這幅神秘畫作被蒙上紅布抬上來,聚光燈落下,場內無聲。
拍賣師熱情洋溢地解說道:「我們都知道Peri的畫作脫胎於華國水墨,景和綺麗幻想交融,色彩的大膽對比分層,兼具東西方美學。但今天這一幅有所不同。」
她小小賣了個關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抓牢後,才不緊不慢地揭曉:「想必大家已經猜到了——這是一幅人像畫。」
「Peri第一幅公開售賣的人像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