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的陽光很好,花叢高低錯落,纏在鞦韆上。
賀乘逍剛從水裡出來,水珠順著黑髮落在鎖骨灣處,經胸膛向下蜿蜒。他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水,白逸朝他招了招手,他沿著池壁走過去。
白逸塞了顆冰楊梅進他的嘴裡,然後伸手揉了揉他的發旋。
「下來嗎?」
「嗯。」
賀乘逍張嘴咬住他的浴衣腰帶,那裡松松垮垮系成了個蝴蝶結,輕輕一扯就開了,露出底下瑩白的肌膚。白逸收回手,捉著衣領往下褪,肩頭、腰,陽光下透著粉,再到大腿。
賀乘逍伸長手臂抱住他,把他從泳池邊抱下來。
嘩——
白逸的長睫毛抖落水珠,眼底帶上點愜意。
寧惟新的腿受傷了,沒法下水,坐在鞦韆上輕輕晃著,白逸回頭喊他:「小寧,計個時。」
「比賽?」
白逸在水下颳了他一下:「短程,可以嗎?」
「可以。」
寧惟新的鞦韆停了,拿著手機喊開始。
白逸的泳姿更舒展一些,像一條銀白的魚在水下穿行,賀乘逍則是野泳出來的,水花更大一些。白逸原本晚半個頭碰壁,趁賀乘逍沒反應過來,一個卷身回探。
賀乘逍回過神來,連忙去追他。
寧惟新把時間報給他們,笑道:「白學長討巧了。」
白逸趴在泳池邊偏頭:「那怎麼辦。」
「我認輸。」
「輸了怎麼辦?」
「要懲罰嗎?」
「要。」
「罰什麼?」
「游五圈,然後和我比下一場。」
庭院裡的泳道長度有限,賀乘逍沒有推脫,翻身入水。
他很快就回來了,氣息都沒有亂。
寧惟新羨慕地誇了一句:「學長體力很好啊,平時怎麼鍛鍊的呀?」
「一樓有健身房,你想用的話可以單練上半身。」
「好了,小寧不准偷偷讓他休息。」
白逸打斷他們的交談,喊賀乘逍:「快點,我宣布開始了。」
話音剛落,他已經沖了出去。
「哇,白學長你犯規——」
賀乘逍也扎進水裡,寧惟新後半截話卡在喉嚨里沒說。鞦韆上纏了花枝,開得正盛,他扯了一朵下來,在掌心緩緩碾碎,然後向後一拋。
花瓣紛紛揚揚地落回葉間。
沒有人在關注這邊,他的眉心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不耐。
這腿傷的不是時候,完全參與不進去。
白逸說到做到,不僅不讓他們倆工作,自己也休了年假不去環亞了,賀乘逍的電腦被他收起來,有時候寧惟新在忙,賀乘逍也會識趣地繞開。
非常的遵守白逸定下的規矩。
竊密一事掀起了討論,卻因為原告方迅速澄清、被告方裝死不回應,除了陰謀論,沒有找到更多的輸出點,熱度明顯不及前兩次。
寧惟新朝又結束了一輪、準備開始下一場的二人揚聲道:「我去看一下中午跑的數據,兩位學長你們先玩。」
他扶著鞦韆架子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前走了兩步,快走到玻璃門邊時,也許是沒看清,又或許是膝蓋不受力,腿只抬起了一半,來不及收勢,直接踢到了台階。
「啊……」
他疼得向後退了一步,房間內的傭人看見了,連忙出來幫忙。
「小寧,你沒事吧?」
賀乘逍把擋眼的濕發撥到腦後,他正要進行這一輪的「懲罰」,看見寧惟新蹲下身子,擔憂地一撐池壁跳了上去,快步走到寧惟新身邊。
寧惟新鬆開捂著膝蓋的手:「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絆到了……好像扯到了傷口。」
別是又添新傷了吧!
「乘逍,扶小寧進去。」
賀乘逍把寧惟新的手臂扯起來,環住自己的肩膀,架著人進室內,傭人連忙去取了醫藥箱來。
泳池這邊的人少了一點。白逸透過門往裡瞧,看他們圍著寧惟新的傷腿處理傷口、重新換藥,忽然察覺自己腿上相近的位置傳來一陣劇痛。
他比寧惟新高一點,寧惟新傷在膝蓋,他這疼便在膝蓋偏下一點的位置,疼得他的腿下意識屈起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