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交流項目的歡送會上白先生就是彈的這一首呢,兜兜轉轉又出現了蘭迪先生的歡迎會上,怎麼不算一種特別的緣分呢。」
「說起來這位琴手和白總還有幾分像呢。」
「也只有白先生這類氣質的人彈奏這類的曲子,還能這般清新了。」
錢靳捧場:「別給白總喝起泡酒了,把我收藏的酒拿來。」
白逸的一小杯酒很快就見了底,單手虛扶額頭推辭道:「宴會的主角在這呢,錢總可別打趣我了。」
蘭迪卻是頗感興趣地道:「早聽說錢二公子得了一瓶好酒,莫非就是這一瓶?」
「不錯,幾個月前跟風開了個廢莊子,沒想到裡頭還藏著些好東西。」
「開?」
「是啊,經濟不景氣,有些莊園打包做盲售,跟風收了幾個。」錢靳言辭之間有些遺憾,「也就這一個勉強回了本。說起來,還與白總有關。」
第8章 接風宴(二)
他往這上頭提,白逸才想起來了。
早些年手頭寬裕時,他無意中盤下過一個莊子,後來一直交由一對老夫婦打理,沒幾年,老夫婦寫信來說,在莊園裡發現一種純白鬱金香。白逸很有眼光的用「白月光」營銷了一波,拿剷除多餘花種,主打飢餓營銷,在圈子裡小小出名了一把。
環亞股價動盪時期,又憑此花前期運作炒高的身價,送花投機拉到了一些小資助。
「後來圈子裡便興起了盲買莊園的風氣,我跟了趟風,還真收到點好東西。」
白逸失笑:「是二公子獨具慧眼。」
蘭迪恍然:「我記得那個鬱金香,母親很感興趣,我還想這次找你買幾株呢。」
莊園和華國緯度不同,恰好花期臨近,白逸點頭:「當然可以,我讓人空運過去。」
「這不是巧了麼。」錢靳轉著杯柄,「波爾多配鬱金香杯。」
他並不吝嗇這幾瓶好酒,侍應生緩慢將深沉的液體注入鬱金香杯中,在空氣中劃出弧線,黑果與橡木香緩緩在室內漾開。
白逸抿了一口,馨香在唇齒間擴散。
平衡的不錯,醇厚的酒香壓倒了青澀,那保留一點點苦又催生了舌津的甜。
「都是老同學了,白總有門路也帶帶咱們?」
「是啊,當時股價動盪那麼劇烈,白總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現在還為圈子裡津津樂道呢。」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白老先生近來身體如何?」
習慣了名利場上的虛與委蛇,白逸慢悠悠地四兩撥千斤。外人說他與蘭迪交好,可實際上蘭迪回國他也是被通知的一方,這層關係還不足以獲得整個Astray的青睞。
「聽說蘭迪先生來華國是要調整國內的生產線?不知是打算向什麼方向發展?」
蘭迪被灌了不少,略有些上頭:「人力成本太高了,往自動化那邊改。幾位如果有意向,都可以來投標。」
「自動化?國內的硬體還得數環亞啊,看來這回又是強強聯合,不知道我們這些人能不能分到口湯。」
「近來不是有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勢頭很猛?我記得好像叫『新河』?一沒門路二沒投資的搞硬體,還真被那個幕後老闆拉到了政府的單子。」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們要做那一批基礎設施改造,原材料少不了,這不可得想辦法吃下去嘛!」
「蘇老闆可以啊,看起來是打算當著白總的面,鼓動這個『新河』和環亞打擂?」
「我可沒說過這種話,你不要亂傳。」
新河科技。
白逸有所耳聞,圈內一匹黑馬,其幕後控股人非常神秘,並沒有在網上公開露過面。就這樣一家成立不滿一年的小公司,硬是從環亞手裡咬下一塊肉。
在自己手裡還是走下坡路了。
無論心裡如何想,白逸都沒有表現在面上,好似這些明爭暗鬥與他無關。
「Astray的合作方還沒定呢,各位莫要太抬舉白某了,不然這失望一攢,可叫人難受。」
錢靳打圓場:「自然是公平競爭,不然蘭迪先生怎麼會千里迢迢親自來華國呢。」
得了「保證」,某些心思蠢蠢欲動起來。不少人敬蘭迪,連帶著「最大競爭對手」白逸,也被「關照」了不少。
一杯接一杯喝下去,他的腦子也開始陷入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