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看到一支從未見過的樂隊走上台時,他忽然就知道答案了。
同樣是四人樂隊、原創搖滾,雖然曲風跟飛渡略有相似,但又融入了獨樹一幟的個性元素。成員看著二十歲左右,每個人都有很鮮明的個人特徵。
待他們唱完一首,葉奈說:「他們幾個都是飛渡的歌迷,這個樂隊就是在飛渡解散之後才成立的,現在算是這個酒吧的新頭牌吧。」
「你喜歡的原因呢?」易行知看著台上問。
「看不到飛渡,看個代餐解解饞吧。」葉奈喝了口無酒精的特調,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
易行知轉過頭看向他:「你真的還想再看到飛渡?」
「很多人都想吧。」葉奈跟他對視,「你呢?」
這時台上的樂隊開始唱第二首歌,易行知沒說話,沉默地又望了過去。
八年前,飛渡也是這樣站在台上表演的嗎?儘管面龐稚嫩,唱功也還稍顯青澀,卻個個都懷揣著滿腔熱血。
好像已經恍如隔世,可他竟然又能記清很多細節,往事歷歷在目。現在想起來,似乎更多的還是懷念,那確實是一段純粹的歲月。
樂隊又唱完兩首之後,有現場觀眾點了歌。
前奏響起,易行知很熟悉,這正是飛渡解散前出的最後一首歌,是他自己寫的。
後來他曾後悔過,如果早知道這首歌會是作為結束的存在,就應該再多用心一點,或許就能少點遺憾。
不過現在聽來,好像也沒有什麼能再改進的地方了,畢竟他本來就會在每一次都儘量做到極致。
那個主唱應該真是飛渡歌迷,這次用的唱腔和咬字方式都模仿了他,引得台下群情鼎沸。
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這種場景,實在非常神奇,仿佛置身事外,卻又身在其中。
吉他手和貝斯手互相對彈,鼓手投入地敲著鼓,不時加入幾句伴唱,鍵盤手邊彈邊唱著和聲,現場的觀眾也紛紛激動合唱。
豐富的視聽效果將易行知帶回了當初他們唱這首歌時的情境,想要重溫那時感受的衝動從未如此強烈。
這曲終了,易行知再次轉向葉奈,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其實最早組建飛渡的時候,我也沒想過太多以後,只是想做這件事,於是就做了,可能就像他們一樣吧?」
他眼神掃過台上的人。
葉奈點了點頭,幫他補完了後面的話:「所以你現在也可以不想以後,只想著當下就好了。」
易行知拿起酒杯跟他的杯子一碰,順帶靠過去親了他一下:「敬你。」
「你這敬酒方式略顯別致啊?」葉奈舉杯喝了一口。
「你學會了下次也可以對我用。」易行知也喝了口。
「想得挺美。」
從酒吧出來已經快十一點了,易行知坐上了葉奈的車。雖然沒問去哪兒,但快到目的地時,他認出這是他們決賽前來過的排練室。
在往裡走之前,葉奈忽然問了句:「你最喜歡飛渡的哪首歌?」
易行知不明所以,但還是回答了:「《啟程》。」
這首歌是為數不多他們四個都參與了創作的,而且每人都有一段獨唱。剛出的時候不溫不火,直到後來在一個音綜唱了現場,一下就打動了很多人,幾乎是一夜之間爆火。
「我贏了。」葉奈小聲說了句,嘴角一勾,大踏步往裡走去,「密碼正確,進吧。」
「所以我如果沒說這首,現在還進不去?」易行知問。
葉奈笑而不答,兀自在前面領路。
走到一扇門前站定,他轉過頭說:「閉眼。」
易行知把眼睛閉了起來,聽見了他敲門的聲音。
裡面居然還有人?
門開了,葉奈拉著他走了進去。
「可以睜……」易行知還沒問完,就聽見了架子鼓鼓槌敲擊的「噠噠」聲。
隨後響起的正是《啟程》的前奏。
這種熟悉的感覺……
易行知睜開眼,只見面前的正是剛才在他腦海里放映了很久的畫面中的人。敲鼓的是凌陽,旁邊彈鍵盤的是廖川,都是飛渡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