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邊的話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我要編曲了, 你躺會兒吧。」
他乾巴巴地說完, 抱著平板戴上了耳機,將椅子一轉面對著牆, 只給易行知留下一個背影。
當晚的狼人殺環節由於時間很短,節目組考慮到播出效果,沒有採取一貫的直播形式, 而是放在第二天先插播完這段, 再進行當天的直播。
所以直到次日早上,都還沒人知道前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奈早上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困,那麼多幫助入睡的裝備都白準備了,最後還是翻來覆去半宿才睡著。
昨晚他先洗的澡,本來沒覺得有什麼。
但後來易行知洗完,他就感覺整個房間都瀰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淡香, 直到睡覺時都無法忽略。
明明用的都是酒店裡同樣的沐浴露洗髮水,為什麼會這樣?
再一想到易行知就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躺著,葉奈腦子裡就不斷放映他把人摁在床上的場景, 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尷尬反覆衝擊。
然後又開始奇怪,這說大不大的事,為什麼會讓他尷尬到這種程度,越想越清醒。
後來好不容易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又聽見了浴室淋浴的聲音,也不知道易行知明明晚上洗過澡了,怎麼大半夜的又跑去洗一次。
反正今天看他雖然胃疼康復了,但狀態也不怎麼精神,似乎也沒睡好。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這個話題。
待眾人全部收拾妥當,已經日上三竿了。所有人在大廳集合後,直播正式開始。
第一句遊戲台詞就非常應景:「天亮了。」
「昨晚倒牌的是三號玩家元磊和四號玩家尹天涵。」主持人宣布,「三號玩家是獵人,現在發動技能,可以開槍帶走任意一名玩家。」
眾人有些詫異,都沒想到元磊是獵人。
畢竟第一輪發言,他還教獵人藏好身份默默觀察,像是擔心哪個新手當了獵人,誰知道就是他自己。
現在一想才明白這是他的戰術,只可惜陰差陽錯還是被刀了。
「就知道我要挨刀。」元磊認命地嘆了口氣,大概是早就做好了決定,對著裴澤雙手合十,「如果是誤殺那就對不住了,我帶一號玩家。」
「不是,磊哥你……」裴澤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瞪大眼睛還沒說完,就聽主持人無情的聲音響起。
「一號玩家裴澤淘汰,請三位淘汰的玩家先到一邊休息。」
這也就意味著,遊戲還沒結束,場上還有狼人存活。
六人互相交換視線,各自判斷著眼下的局勢。
「遊戲繼續,從二號玩家傅廷淵開始發言。」主持人說。
傅廷淵從被淘汰的玩家那邊收回視線,開始了他的分析:「昨晚應該是狼人刀了元磊,女巫毒了天涵。現在已知元磊是獵人,Nyle是女巫,狼人今晚只要刀了Nyle就能贏了。」
「所以獵人現在帶走一個人是很有必要的,哪怕是排除一個錯誤答案。這把投票必須把狼人投出來,好人才能贏。」
對於一個第一次玩狼人殺的人來說,他的邏輯非常清晰。
「場上只剩我們三個,也就是說我和行知必有一狼,那我就展開說說,為什麼這狼一定是行知。」傅廷淵語氣冷靜,很有條理地羅列起來,「第一,天涵第一次發言就提到了可能是行知自刀騙藥,裴澤和他串通讓大家相信銀水,站在了他倆的對立面,很容易讓人以為他和這兩個人都不是一夥的。」
「但我覺得,反倒是這樣真假混雜的方式,更好掩飾真相。裴澤是擋槍的,行知才是他的真隊友。」
「第二,我們任務成功得到的狼人身份線索是『唱功很好』,這有可能是針對其中一狼的形容,但也可能是兩狼都有的共同特徵。」
「第三,做合作任務的時候,我覺得天涵有故意不配合、拖延時間的嫌疑,才提出跟他換了『你比我猜』的位置,然後節省了時間,任務才成功的,狼人怎麼會這樣做?」
「最後一點,我第一個完成單人任務,然後立刻選了單人間,也能證明我完全沒有刀人的意圖,只想保命。」
他這頭頭是道的一通分析,連淘汰的幾個人都被說服了,在不遠處一邊圍觀一邊小聲議論。
裴澤:「怎麼又是行知哥啊,差點又被他騙過去了!」
元磊:「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啊,最後剩下的又是他們仨,就看Nyle這次穩不穩得住了。」
尹天涵不住搖頭,一臉欲言又止。
「五號玩家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