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小弟笑著的臉瞬間僵住了,兩張鮮血淋淋死不瞑目的面孔在腦海閃現,他收起笑,低下頭摳著手指頭不說話了。
大哥見狀,知道不經意踩到小弟痛處,泥菩薩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血氣方剛的青壯年。
大哥咳嗽幾下,當作掀過這篇,他勾著小弟肩膀,咬起耳朵來:「等送走那兩條子,哥哥帶你去趟『家里』,之前攢下的積分還夠爽兩次,找你最喜歡的姐姐。」
小弟抬頭,勉強笑起來:「那這麼說定了,謝謝大哥。現在咱們怎麼做?」
「似乎沒別的辦法,在這守著,看看那兩條子什麼時候出來吧。」大哥望天,多雲轉陰,天際烏雲隨風來,「不會下雨吧?」
要是這時候下雨,那真是太不幸了。
「還有,等那兩條子走了,問問鄧哥要不要把武賢送臨莊去。」
被警察盯上的人沒那麼好脫身,在徹底調查清楚前,不如將人送得遠遠的,省得跟家里有金條,老引得賊來挖似的。
只是他兩沒想到,沒等到孟千晝和徐吏出來,先等來兩輛警車,接著武家院門大開,三人走出來。其中那位一看就打不過的威猛條子壓著一瘸一拐的武賢先上車,落後那個鎖上院門,也上了車。
車輛即將駛離,小弟按捺不住了,起身:「大哥,他們要走了。」
大哥嚇一跳,四周有灌木叢打掩護不假,他真站起來鶴立雞群似的,瞎子才會看不見,立馬將人拽下來,低聲吼著:「你去追,沒看見後面那輛車坐著四個帶真家伙的人啊?」
小弟愣住了,一時情急,注意力全掛孟千晝那行人身上,哪能觀察後面。
「你衝上去,攔不下人不說,還搭進去半個人。」大哥沒好氣罵道,「別直愣愣看我,給鄧哥打電話啊。」
似曾相識的情況,這次小弟一絲猶豫都沒有,電話通的那刻,小弟著急忙慌描述完現狀,連警車車尾燈都看不見了。
鄧哥十分淡然回了個『嗯』字便掛了。
這通指示讓他兩一頭霧水,就這樣?
另一邊,孟千晝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在副駕駛座忙得比狙擊觀察手還小心警惕,一點風水草動都要緊接叫停的表情讓開車的沈商信翹起唇角:「孟副隊,那麼緊張幹嘛?放鬆點,你能翻牆進去,就說明沒問題。」
孟千晝手搭在後腰某個物件上,神情嚴肅:「沒離開這裡前,萬事皆有可能。」
「那是別的地方,咱們雲潭這片混事的吧,要麼讓你乾脆查不到,要麼你查到重要節點見著人,自己還平安無事,就是問不出東西來。」
孟千晝皺眉:「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讓我找到武賢。」
語氣差到一點就炸。
沈商信能理解好不容易有個新進展,結果是別人精心準備禮物的那種失落,他安慰著:「沒什麼大不了。人嘛,偶爾走走彎路也不錯。」
「看來沈隊之前吃過幾次虧。」孟千晝總結,否則說不出如此富有經驗的話。
沈商信無言以對。
后座容續輕輕勾起唇角,惹來一個眼刀,對上孟千晝的眼神,容續微微點頭:「你好,雖然很可惜,但我認同我們沈隊的看法。」
徐吏冒個頭:「為什麼啊?」
容續偏頭:「你兩見到他起,他說過話嗎?」
孟千晝和徐吏雙雙沉默,而話題當事人縮在徐吏和容續中間,垂著腦袋瑟瑟發抖,一如既往沒出過聲。
比人帶不出來更壞的事發生了。
抵達雲潭市局半小時後,消息同步回桐鄉,彼時孟千晝對著視頻那邊陸茂予瘋狂扒拉頭髮,舉手投足間揮不去的煩躁,好幾次欲言又止。
陸茂予很平和:「掛個專家號給看看。」
「這邊法醫看了,說他那舌頭是擺設,以後註定當啞巴。」孟千晝對這情況始料未及,「之前給他打電話還好好的,民警也來看過幾次,到底什麼時候出得事?」
「就算你查到他具體什麼時候受傷,也抓不到兇手。」陸茂予實話實說,嘉穀村情況遠比他們目前了解要複雜,孟千晝該清楚件事,「村里是他們地盤,只要武賢在那住一天,他不會指控任何人。」
孟千晝懷疑這人火上澆油想挨罵,氣得拿著手機來回團團轉,再看他冷靜翻案卷的淡定樣,一股氣湧上來:「別查那沒用的東西,查查嘉穀村和臨莊情況,給個準話,大概什麼時候能把這兩地方神秘人員一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