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聽故事,陸茂予敏銳品出主動交代背後深意,按著靠枕支起身,他皺著眉:「霍主任,這件事不是玩笑。」
陸茂予要南嫣深挖盛姝,找出她轉變的根本原因,這時候霍引主動站出來,有混淆視聽的嫌疑。
陸茂予不喜歡矛頭對准自己人,即便他清楚霍引肯說,是為避免後期查到頭上有隱瞞包庇傾向,也不該……陸茂予思緒斷停,沒有不該。
現在這間病房內都是刑偵支隊的人,不存在眼多人雜,適合霍引吐露真相表身份。
如果真大庭廣眾之下走進刑偵支隊審訊室,那往後霍主任便要背上無數議論,時間久了,謠言以訛傳訛,霍引身上污名再難洗清。
而陸茂予迅速又想到另一件事。
案子查到老狗頭上,幕後主使清楚他們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性子,到現在按兵不動,無非是怕牽一髮動全身,乾脆盯著他們。
假設當年牧磬拍案西邊建產業園真有姓盛好友的原因,那必定少不了幕後主使推波助瀾。
根據西邊產業園建立之初到今入駐公司財政來看,長青集團是唯一一家賺得盆滿缽滿的,填補當年項目投資失利空出來的好幾個大口子。
那處地方對長青集團而言,是天生聚寶盆。
盛念初也好,盛姝也罷,一旦知道警方目光聚焦在其身上,幕後主使必然會想方設法洗掉自己的痕跡。
涉及到別人好說,牽扯到牧磬,案子性質徹底撲朔迷離起來。
都知道牧磬在外溫潤謙和有禮,可出身政權之家,有幾個是溫和無害小綿羊?
事情一旦暴露,等不到陸茂予他們查個水落石出,牧家先行出手,政績有污點這件事決不允許出現在牧家,尤其是牧磬身上。
於是,在消息捅到牧磬那兒之前,幕後主使會尋找個近乎完美的替罪羊。
陸茂予眼神幾經轉變,再看始終沒太大情緒轉變的霍引,語氣透著些許驚嘆:「抱歉,你繼續。」
在場幾人猜不到他在這短短一分鍾內心思,只看見他打斷霍引又很快道歉,像與自己和解。
唯有霍引知道他明白自己的用意,唇角有絲輕鬆笑容:「給她出過招後我沒刻意關注過,很多家長愛點鴛鴦譜,我沒那個心思也不想她同樣架在火上烤。」
「再次人前見到她,是初中畢業那年夏天,她穿著乾淨整潔的衣服,看起來比從前明媚淡然,很鄭重和我說謝謝。也是那時候我知道,從前跟在盛念初後面欺負她的幾個富家子弟成了她的朋友。」
誰也不知道一個弱不經風的少女怎麼花兩年時間做到這一步。
那些不堪回憶的痛苦似乎慢慢隨著時光淡化,施害者和被害者成為有說有笑的朋友,他們重新有了目標,這次是之前慫恿聲最大、不屑於動手的指使者。
從帶頭霸凌到被霸凌,何止身份轉變,還有難以接受的從眾到孤獨。
在這場不見硝煙的交戰之中,霍引是隱於幕後的幕僚,盛姝是稍一點撥便舉一反三的聰明王者。
「得知她考上六中,我很為她高興。高中三年,我們保持聯絡。」霍引說到這,緩緩掃過在座幾人,唇角揚起,「如陸隊所言,有時候不想讓人知道的關係能藏到最後。到現在,沒人知道我和盛姝是朋友,是初中一句話做橋樑,高中互道衷腸的知心好友。」
南嫣:「……」
有種在看朋友玩爛梗的無力感。
簡洱比她直接,拐了下霍引:「你兩這上升到靈魂伴侶高度,相識多年,底褲都清清楚楚,沒發展出點別的?」
好純正的CP腦發言,聽得南嫣虎軀一震。
霍引搖頭:「太熟了。」
況且性別對不上。
話才出口,簡洱好似也想起來點別的,小聲嘀咕:「忘了當初在gay吧掃到你的,這的確發展不起來。」
本來小聲,奈何病房實在太安靜,這一聲猶如平地起雷,炸得房間更是鴉雀無聲。
簡洱:「……」
捅破個眾所周知的秘密,簡洱只得用理直氣壯來掩飾慌張:「看我幹什麼?我嘴瓢說錯了,就是不小心掃到他頭上。」
越描越黑,簡洱皺起眉。
南嫣都沒解救的決心,慘不忍睹地捂起眼睛,說出去很難令人信服,這一屋裝著刑偵支隊和掃黃大隊的精英骨幹。
緊要關頭,葉闊聽似淳樸地開問:「gay吧也在簡隊掃黃列表內嗎?」
這屬於赤果果性別歧視,現在不正經男模也很囂張,簡洱氣到臉紅:「怎麼不能?」
再任由其發展下去,到天黑也聽不完霍引和盛姝的故事,陸茂予緊急叫停:「行了,霍主任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在八卦群里早不是秘密,甚至有一群人在磕你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