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為非作歹的謝靈音對視,那雙漂亮眼睛中是躍躍欲試,顯然知道火燒起來後果,竟有些望眼欲穿。
他閉閉眼:「……他行事詭譎,作案手法精妙,能將命案偽裝成意外,且不易留痕跡。他享受作案過程中受害者苦苦哀求帶來的成就感,幾次之後,他不滿足於此,開闢新玩法。」
說到這,他聲音微頓。
謝靈音另只手不知何時摸上他毛衣領口,指腹老是不經意划過鎖骨,聽見這微妙停頓,抬頭抿唇笑了笑。
這根本不是想好好談,他乾脆抓著謝靈音兩隻手將人拉到腿上困在懷裡:「別動,我在和你談正事。」
熟悉懷抱讓謝靈音少許滿足,稍稍側臥在他懷裡,手也老實搭在他掌心,語調懶慢:「哦,你口中新玩法指他殺完人親自打電話給死者家屬,通報受害者死訊嗎?」
連這都知道,看來金和玉賺發了。
陸茂予拿著謝靈音手機,按指示點開相冊,文件夾很少,有個單獨命名為老狗,點進去是幾張照片。
「這是他早期作案風格,粗暴血腥。」
徐從聞的死與此半點不沾邊,或許因為徐從聞福利院長大,沒有親人,所以殺童鵬的時候相當極端,繼而不滿足又給童奶奶打電話嗎?
「據我所知,此人消失是殺魯卓時遇上麻煩受傷藏起來了。」謝靈音仰頭看他,「你應該知道魯卓吧?」
「當年本地電視台報導過好幾次。」陸茂予真正有印象是大學那會兒老師重點剖析過此案,「魯卓死了,警方檔案寫到他提前收到有人要殺他的消息,先一步買通兇手,想瓮中捉鱉,只是他低估兇手。」
稀里糊塗送命,替人做好完美嫁衣。
謝靈音:「魯家起勢路子不正,我爸那時候說過魯卓風光不了太久,只是沒想到他會死得那麼戲劇。」
「等等。」陸茂予輕拍謝靈音後背,低頭問,「魯家當年做醫藥起家,案發後公司內鬥鬧崩,後來資金鍊出問題被收購。」
「確實如此,外人和當初報導魯家光輝只寫到魯卓是靠研製出一種特殊抗癌藥物發家致富,慢慢做大做強,沒人細究他到底怎麼研製出來的。」謝靈音說,「他是參與者,摘掉別人果實不說,還讓辛苦十幾年的種樹人背上罪名坐牢。」
陸茂予確信接觸過案卷沒提過這點:「那人呢?」
「死了,鬱結於心死在牢里。」謝靈音看著沉思的陸茂予,「這是豪門秘辛,你查不到。當年買.兇殺人的是她兒子,說來好笑,他窮得叮噹響,根本出不起殺手要價。」
而魯卓那個人幹過虧心事實在太多,大大小小要命事一籮筐,早成驚弓之鳥,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大動干戈。
於是,對方利用魯卓惜命,花點小錢放出要請人殺他的消息,不到半天就傳到本人耳中,魯卓生性多疑,查到有這麼回事就想自救。
陸茂予:「魯卓沒那麼蠢。」
「但他好色。」謝靈音說,「當時他對秘書小情人的話很受用。」
第54章
這似乎完美解釋為什麼向來在事業上說一不二的魯卓會死那麼潦草。
陸茂予:「他那個秘書小情人拿錢辦事?」
「可以這麼說。」
以金和玉手段也僅是挖到魯卓當年死有貓膩, 真正內情始終查不到,可見知曉者寥寥無幾。
這是謝靈音向他爸求證得來,當年謝肅全程觀望。
聽到這裡, 事情已經清晰明了。
陸茂予搭在謝靈音後腰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動著:「有人借種樹人兒子之名推波助瀾, 又布下秘書這枚棋子, 看起來目標是魯卓, 從結果來看,一開始對方就是衝著殺手去的。」
所謂請君入甕的魯卓實則是被捕黃雀,真正贏家是在事後救走兇手的那位。
從始至終玩弄這些人達成目的,手段之高明, 不聲不響收回一把極致鋒利的刀。
謝靈音挺腰,那隻大掌存在感太強, 擾得他心神蕩漾:「有眉目了?」
陸茂予不許謝靈音躲,另只手輕輕按了按近在咫尺的腰腹:「嗯, 今天怎麼想起來和我說這些?」
「唔, 看見你一直追著他查, 想幫幫你。」謝靈音真假混著說, 「……好熱。」
人肉坐墊摻假, 有布料叛變, 帶著點微硬質地, 抵得不是很舒服。
謝靈音眼尾飛霞, 看著一派正經的陸茂予,唇角上揚, 帶著點小得意:「我以為你真無欲無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