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王昕捧著野果,又被感動了。
「不准哭,」梟風警告道,「把你的鱷魚眼淚收回去。」
因為他的話還沒說完呢。
不知情的王昕已經蓄著感動的淚水,咬一口野果:「謝謝。」
「大點聲。」
「謝謝!偉大的船長。」
梟風臉上露出那種神秘莫測的微笑,先脫掉鞋子,然後是上衣和褲子,三下五除二就脫了個精光。
在王昕看來就像變魔術,低頭時還穿著衣服,再抬頭□□。
「咳..」王昕受到視覺衝擊,野果卡在喉嚨,他趕忙用手捂住臉,眼睛那裡留一條縫偷看,「你真是沒有羞恥心,隨隨便便脫光,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我在綠國認識一個有名的心理醫生,可以介紹給你。」
梟風把衣褲往他腳邊一扔,語氣不容置疑:「我給你摘果子,你把衣服給我洗了。」停頓一下,補充道:「還有內褲。」
「???」王昕把手從臉上移開,嘴裡叼著野果,詫異的表情看上去很呆萌。
不管他答不答應,反正已經吃到嘴了,梟風問心無愧地走入天然水池。
王昕慢半拍的控訴:「我還是感動的太早了!」
梟風的耳朵仿佛被蠟給封住,就跟沒聽見一樣,半截身子入了水,先把身上和頭髮里的鹽分全部洗掉,再慢慢地往池子深處走,發現了深水區,他心中一喜,整個人潛入水裡,暢快地游起來。
王昕不情不願地叉開兩條腿,就像村里常見的大媽,彎著腰在水裡洗洗刷刷,嘴裡持續嘀咕著:「有沒有搞錯,把我當什麼了...將來誰嫁給你,準是吃苦的命..不對!這種人怎麼可能有對象。」
雖然嘴上絮絮叨叨,但手裡的動作沒怠慢,王昕用清水洗淨梟風的衣褲,分別晾在岩石上,然後是內褲..
他使勁搓著,冒出一個壞主意:要不要在後面掏個洞。
想想還是沒敢,依照梟風的脾氣,估計要把他的襯衫搶去重新做兩條內褲,畢竟梟風的縫紉技術不是蓋的。
幹完活,王昕拾起野果吃,貓著腰往池子裡瞅,喊道:「怎麼不見了。」
「嘩啦」一聲!
梟風的腦袋從水面露出,抹了一把臉:「裡面是深水,很涼快,你剛才沒發現嗎?」
王昕坐正身體,繼續吃著野果:「沒有,你抓緊時間洗,自己定的十分鐘,早就超時了。」
說完,晃了晃手裡的勞力士。
梟風回到淺水區,站在岩石下沖頭髮,「偉大時刻總是超越時間本身。」
「我靠..」王昕趕忙低頭去看自己的腳丫子,臉皮越來越燙,「你的偉大時刻就是光屁股在河溝里游兩圈。」
陽光很給力,梟風洗完上岸時衣服就幹了。
用純淨水洗澡,穿上充滿日光味道的衣服,還有野果補充營養,有史以來最舒服的一次。
小船繼續向前航行,兩人輪班划槳。
出了崖洞之後,王昕忽然打破沉靜:「梟風,你吃什麼長這麼大...高,長這麼高。」
梟風很慢很慢地抬起臉,聲音無緒:「你管呢。」
「......」
王昕邊翻白眼邊扭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海平面,腦海里不斷閃回梟風偉岸的身影。
真要命,單身久了看誰都眉目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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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天,出海的兩個人返航歸來。
沙灘上空空如也,走之前擺的石頭紋絲未動,周遭死氣沉沉的,就像剛剛經歷過一場瘟疫,帶走了所有生命。
沒有飛機,沒有救援隊,什麼都沒有。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王昕瞬間墜入一種劇烈的沮喪之中,上岸之後就像丟了魂,往沙地上一坐,目光渙散地盯著海浪。
梟風本就不抱希望,自然就不會失望,沉著應對一切現實,而且在回來的路上就打算好一步該做什麼,確切講是撿到旗幟時就已下定決心。
他必須去證實自己的猜測,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要努力生活下去。
至於王昕能不能承受得住...
梟風將木筏拉上岸,檢查完漁網的收穫,再向王昕看去時,對方依舊坐在那發呆,姿勢都沒變。
「王昕,」梟風朝人走近,「起來,回營地看看。」
王昕抬起一張生無可戀的臉:「梟風,我的預感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