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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舜和站起身時,四周的交談聲不約而同地低了幾分。他伸手與對方相握,嘴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別來無恙。」

陽光透過闊葉綠植的間隙落在宋舜和臉上,照出眼角幾道深刻的紋路。

樂隊突然換了曲子,歡快的《婚禮進行曲》前奏響起。宋舜和轉頭望向別墅大門,有晚到的幾位貴客來了。

就在這時,二樓窗簾微微晃動了一下。

雲行將步槍重新架在窗台上,金屬槍身與木質窗框相觸,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他已不複方才虛弱,脊背繃得筆直,指節扣住槍柄,指腹下的扳機冰涼堅硬,像是死神的獠牙。

四周空氣靜下來。

他的心跳和大腦在同一時間歸位,脈搏在耳膜里敲擊,一下、兩下,沉重而清晰。肩窩抵住槍托的觸感熟悉得近乎殘酷,像是無數次訓練時那樣——只是這一次,瞄準鏡的十字線鎖住的不是靶紙,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宋舜和坐在高位,西裝革履,沉穩從容。他微微側首,與身旁的賓客低語,唇角噙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仿佛一位真正德高望重的長者。可雲行知道,這副皮囊下藏著什麼——那雙曾經在戰場上生殺予奪的手,如今正優雅地夾著雪茄,指節上隱約可見的疤痕被寶石戒指遮掩,像是某種諷刺的偽裝。

賓客向他伸手,宋舜和站起來,握住對方的手,在鮮花與音樂的簇擁下言笑晏晏,風度翩翩。陽光落在他銀白的鬢角上,折射出溫和的光暈,仿佛他從未讓血染紅過自己的手,仿佛那些亡魂的哀嚎從未在他的夢裡迴蕩。

雲行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瞄準鏡里,宋舜和的臉被無限放大,甚至能看清他眼角的紋路,微微下垂的唇角,和那副永遠從容不迫的神情——仿佛世間萬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食指緩緩按上扳機,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砰——」

槍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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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濃煙裹挾著沙塵在焦土上翻滾,遠處燃燒的裝甲車殘骸將天空映成暗紅色。

江遂靠在坍塌的矮牆後,作戰服袖口被彈片撕開一道裂痕,血漬乾涸成褐色。他無所謂,傷都懶得處理,左手攥著戰術平板,右手指節叩了叩耳麥,聲音像砂紙磨過:

「A組卡住東側隘口,B組火力覆蓋坐標7-9——別讓他們鑽回地洞。」

一發RPG在三十米外炸開,氣浪掀起漫天焦糊味道的黃沙。他吐出一口沙子,眯起眼,逆光中看見叛軍裹著頭巾的影子從廢墟間竄過。

「遂哥!西面有自爆卡車!」隊友的聲音響起。

他拿過身旁狙擊手的步槍,腮幫抵住槍托的瞬間扣下扳機。遠處駕駛座的腦袋猛地後仰,卡車歪斜著撞進路障。爆炸的火光里,他甩回步槍,喉結動了動:

「現在沒了。」

不多時,頭上直升機的轟鳴聲響起,支援部隊的繩索落下來。江遂抹了把臉上的血泥,在引擎轟鳴中下達了撤退指令。

江遂此次帶著12人小隊被投送至敵控區核心地帶長達半個月,回到指揮部的當天晚上,大家為他們舉行了簡單的接風儀式。

「無陣亡,兩人輕傷,裝備損耗在預計範圍內。」江遂的回答像在複述數據,沒有多餘的情緒。他站在戰術板前,目光掃過最新的戰場態勢圖,手指在某個坐標上短暫停留——那是他們這次引導空襲摧毀的敵方指揮點。

從他半年前來到這裡,便已執行過多次投送行動,短則幾天,長達月余的情況都有。行動目的包括長期破壞、情報收集和關鍵目標斬首。

他大部分時間待在敵區,在指揮部的時候很少,偶爾回來休整個一兩天,隨後立即出發,這種不要命的作戰打法讓其他人看得心驚。

江遂的戰術風格近乎偏執——高效、冷酷,極少留下冗餘痕跡。他14歲便靠著兩架狙擊步槍橫掃邊境戰場的事在軍隊中傳言頗多,等見到真人,幾場硬仗打下來,大家便再不質疑。

到如今,指揮部的人已對他既敬又畏。

剛打了一場勝仗,大家都很放鬆,江遂獨自坐在角落裡開了一瓶酒。

指揮官走過來坐在他對面,也倒了一杯,喝完皺眉:「真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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