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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霽,今天我太困了,媽媽下次醒著等你好不好。」

「不用,我看看你沒事就好。」鍾霽說。

「你在車裡嗎,和小陸在一起?」母親問道。

鍾霽看著屏幕中母親幽深的眼神,怪不得她總是詢問陸兆晗的事,回答道:「他在旁邊。」

陸兆晗轉過臉來,啟動車輛,緊緊跟隨著前方的車,語氣鬆軟下來:「阿姨,小霽明天還要上班,所以我們就先回去了。」

「沒事的,這樣也很好,打電話很方便啊。」母親溫柔地說:「小霽,你忙的話不用每天過來。」

「我每天就來一小會,沒事的。」鍾霽說。

陸兆晗突然說道:「阿姨,你送小霽禮物,他不喜歡會不要嗎?」

「小霽很乖的,從來不亂發脾氣,你們吵架了嗎?」

陸兆晗壓低聲音說:「我送他的東西,他怎麼都不要,說不喜歡,說我強迫他。」

母親笑了笑,說:「小霽都學會鬧脾氣了嗎?」

鍾霽百口莫辯地說:「我沒有,媽媽。」

「到了。」陸兆晗說著熄滅了汽車。

母親聽到他的話,囑咐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鍾霽跟在陸兆晗的身後,氣壓又一次降低,他不知道為啥陸兆晗要對自己的母親說出那樣的話。那份「禮物」中所隱喻的雙重含義,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覺得不舒服,他的母親什麼都不知道,即使她敏銳地猜測到他與陸兆晗的關係,卻不知道陸兆晗與他之間那些曲折的經歷。如果是之前,也許鍾霽也會以為陸兆晗所說的只是為了討自己的關心,但一切的發展被昭告之後,他無法不揣測被陸兆晗隱藏在冰山之下的真實意圖,他以為,這是一種警告,用示弱方式所表達。

鍾霽觀察著陸兆晗的臉,他比他高上一些,他要微微抬眼才能看到他的眉眼。陸兆晗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與鍾霽一同站在密閉的電梯之中,他在電梯打開之後轉過身來,視線向下,無言的握住鍾霽的手腕,大跨步走向門口,他的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捏得鍾霽有些難受。

第43章 混亂

陸兆晗在玄關停下,鬆開了手,轉過身來,鍾霽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陸兆晗的視線向下逡巡,最後定格在鍾霽的眼睛,與鍾霽在黑暗中相互緊緊地對視。

鍾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為何突然這樣做,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自己。陸兆晗看了一會,收回目光,按亮玄關的燈,鍾霽快速地脫掉鞋,光著腳掠過陸兆晗的身旁,他走得輕又快,還是被陸兆晗抓住了手臂。

「穿上鞋。」陸兆晗的聲音聽起來有種無機質質感的冷漠。

他用另一隻手將一雙毛茸茸的拖鞋放在鍾霽的身後,鬆開手,抬腳走進了臥房。鍾霽看懂了他的意思,穿好鞋跟在他的身後。陸兆晗像一個嚴厲的長官,背脊挺得筆直,全然脫掉了以往那副溫柔、成熟的模樣。他走過沒有燈光的偌大的客廳,頭也未回,推開臥房門,裡面一片漆黑。鍾霽也踏入了這個黑暗的空間,他沒吃晚飯,感受到胃酸一陣陣湧上,他平靜地與陸兆晗在黑暗中立在床的兩側。

——陸兆晗困惑著,他身體的某個部位似乎損壞了,他有些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很多年前,在他兒時,他曾經撿到一隻小鳥,它在一個春天直直地掉落在他的面前,他把它從腳邊拾起,它小小的溫熱的身體被握在陸兆晗的手中。前一天,陸兆晗在電視上看到遙控賽車的GG,那些昂貴的玩具對那時的他而言像是一個遙遠的夢。

陸兆晗抓著這隻小鳥,它翅膀受傷了,在他手中「啾啾」地叫了兩聲,爪子不停地掙扎。那一天,陸兆晗感受到一個比自己小不止十倍、百倍的生命的跳動。他對它升起強烈的同情,他捏著它似乎掌控了它的生死,他是它的救世主。陸兆晗把鳥兒小心地帶回家中,從塵封的儲物間找出了一個破舊的籠子,他在籠子裡墊了一塊布,幾片棉絮,偷偷把鳥兒藏在了自己的床邊,白天拿舊衣服蒙在籠子上。時至今日,陸兆晗仍然可以記起那是件黑色的春秋外套,拉鏈已經壞掉,但卻是他最喜歡的一件衣服,他喜歡這種單調的顏色。陸兆晗偷偷買了碘酒,他之前受傷都是等傷口自然癒合,從沒有用過藥。他偷偷從自己吃的飯里留下了一些沒吃完的米。陸兆晗連著幾天給小鳥兒處理傷口,早晚各餵一次飯,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些玩具的GG。他還是個孩子,同情與憐憫讓他把可憐的鳥當成了玩具,每天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它,偶爾他也會對鳥說說話,討論一下學校與家裡的事,他的童年,是如此地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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