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直到扶著瑪格麗特上了馬車,緩緩地朝莊園外前行,才在黑夜中看看她的臉。
瑪格麗特靠在窗邊,一聲不吭,她的雙眸目視著窗外無邊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有些凝重,月光為她的臉覆蓋上一層銀色的輪廓。
爵士輕輕的呼喚了她一聲,待瑪格麗特轉頭看著他,然後才故作鎮定的問道:
「恕我冒昧,你與小溫菲爾德先生很熟悉嗎?」
瑪格麗特聞言,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爵士,說出來你可能會對我改變很多原有的看法,但我得承認,他和我,就在不久的曾經,是情人關係。」
聞言,爵士臉上閃過一絲愕然,又有釋然。
「所以,他就是《皮爾斯小姐探案集》里最後的那個人對吧?」
這是爵士的直覺與猜測,實際上她寫的十分隱晦。
但用一個作家的視角來看,她對這個角色可真夠偏心的。
爵士低下頭,想起舞會前她面對索倫的場景,那種下意識的偏心就讓人猜出來了一二。
他們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
瑪格麗特沒想到爵士會問這個,她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把目光看向窗外,馬車行駛的很緩慢。
「所以,他現在還愛著你對嗎?」
爵士詢問她。
瑪格麗特回過神,脫口而出的袒露著心中的焦躁:
「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爵士並不感到意外,他抿起唇,安慰道:「與你一般大的姑娘,大多也處理不了這種問題。」
「那你呢?你愛他嗎?」
瑪格麗特低頭,搖頭又停頓,她為自己的糾結苦笑道:「或許,我並沒有這種能力。」
爵士並不知道她如何會產生這種想法,他能看得出來,瑪格麗特似乎陷入了某種死循環里,她好像不願意放過自己,承認原來幸福是這麼容易就能得到的東西。
「有的時候,例如愛,勇敢,以及善良,這些能力並不是天生就能擁有的,必須得有一個契機,讓自己去擁有。」
瑪格麗特聽的有些明白了爵士的意思,或許就連他也看得出來,她的心隨風動。
爵士不愧是多活很多年的人,說話很有說服力,是個好人。
「你說得對。」她盯著自己的膝蓋,陷入了某種沉思。
爵士見她似乎聽進去了,又拿自己打起比喻:「或許,我能理解……索倫先生。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即便是明知道得不到結果,我也總想去試一試,不願意就這麼放棄,如果就這麼放棄,就好像顯得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
瑪格麗特知道他曾經為了未婚妻追去蘇格蘭的事兒。
爵士這個人還是敢愛敢恨的。
敢愛敢恨,多奢侈的一個詞彙,瑪格麗特抓緊了裙擺。
她承認,在對於未來的設想藍圖裡,有工作,有交友,可就是不敢描繪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例如夫妻關係,親子關係。
這不是她的舒適區。
有誰值得她冒險和賭博呢?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她或許得很費力才能學會像一個夫人那樣流利從容的面對肯定會落在身上的家族責任,然後去養育自己的孩子,讓這個孩子成為一個快樂的人。
等瑪格麗特的神遊到了天外,她才聽見爵士的後一句話。
他有些緊張,低著頭,手不知道往哪擺。
「實際上,雖然一直與你來往,但實際只有幾面之緣,這個時候我告訴你對你的看法,似乎不太有說服力。」
「但是,我還是得說,瑪格麗特,事實上,你真的沒有說謊嗎?」
「關於什麼?」她反問。
瑪格麗特感到迷茫,她自認為對待任何事情都很坦誠,除了最要命的事情之外,沒什麼可撒謊的價值。
「愛人的能力。」爵士看著她沉默了一陣,忽然回答。
聞言,瑪格麗特噎了一下,她攥著膝蓋上布料的手開始越來越緊,腦袋裡搜尋著答案,脫口而出道:
「我只是,太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她確認自己愛一個人,當她確認的時候,那麼就意味著這種愛徹底失控,她會對一切毫無保留,不留餘力,這沒人能承受的了,包括她自己。
對自身來說,毫無保留也實在太過危險,她已經得到了目前來看在這個社會中相對的自由。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那個倖存者,既然不確定,那完全可以直接不嘗試這種危險,將整顆心封閉起來,就可以保證免受未來可能面臨的結構性壓迫。
瑪格麗特意識到自己想明白這一點,有些頓悟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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