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聳肩,走過去在對面坐下,「當然了,開始吧。」
瑪格麗特這回執黑子,她知道索倫的技術不差,上次輸的太掛相,有點丟臉。
這回鬥志湧上來,想好了要贏一局,從開始就很專心。
不過,她的對手卻因為那些資料上誤差的地方憂心,有些不在狀態,前十步就犯了明顯的小錯誤。
「等等,這是走錯了?」
瑪格麗特十分有棋德,不贏這種缺漏。
索倫撿起注意力,將那枚白棋挪回來。
「走錯了,悔一步。」
瑪格麗特都樂了,「看來,今天我是註定做什麼要贏的。」她的車棋進了一步。
「還贏了什麼?」白色兵棋退了一格。
「跟羅茜她們打紙牌,贏了十幾個便士。」她翹起嘴角。
「便士?」
索倫的口吻一如往常,問起是什麼牌,什麼規則。
不久,瑪格麗特的黑方就占據了桌上大部分位置。
屋內,簡短的交談,棋桌上的碰撞聲,與柴火的噼啪聲交匯。
門外,梅格看完文件,輕輕打了個哈欠,抱著文檔欲進,看見屋內情形,又止住腳步。
無聲躲到了門後,她稍微觀察。
駐足一小會兒,挑著眉尾,神色變得微妙,靜靜回了臥室。
梅格將門關上,文件放回梳妝檯,她吹了燈,表示已經歇下。
……
第54章 一更
人背起運來,喝涼水都塞牙,但要是走起運來,那也順的不能令人相信。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總之燭台上的白色蠟燭融化了一半。
瑪格麗特盯著一切機會,但凡對方稍錯一步,就抓住機會咬死了不鬆口。
第三局剛開始過招的時候,索倫看見窗外的大雪逐漸停歇。
它原本像是要把這座城市全部溝壑都填平一樣的雪夜,外面的煤油路燈都已經看不到影了。
現在黑夜卻忽然清晰起來。
瑪格麗特專注地思考著,長久後才出了棋,卻不見對方的反應。
她抬起頭,順目光往窗外看去,忍不住低聲嘟囔。
「終於停了。」
他回過神,修長手指推動棋子,像是隨口一問,為什麼不喜歡下雪。
「我喜歡雪季,但這裡的雪混著煤煙,融化之後髒的很。」
通常出門走一圈回來裙角打濕了就會發黑。
瑪格麗特仰頭,縱觀全局,吃了一個兵。
因為使用蒸汽機的工廠太多,排煙塔整日飄著黑霧,這種城市大多如此。
索倫手肘撐在桌邊,單手托著下巴,偶爾搭腔,聽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述瑣事。
他好像記得什麼時候聽僕人談起過,瑪格麗特早沒有母親了,父親在謝菲爾德因病去世,她在納德維丁靠姨父姨母照顧。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她對這樣充滿蒸汽機的城市都沒有什麼好感。
「那你也一定會受不了曼徹斯特。」他忽然說道。
面對著退無可退的棋路,索倫選擇了垂死掙扎。
他最初的童年在曼徹斯特度過,那地方即便是走錯了路也是紡織廠。
街道里就像昨天去的那些工廠一樣,永遠都像是飄著雪的冬季,烏煙飛騰。
他忽然想起關於曼徹斯特最遙遠的記憶,是母親最初對他很嚴厲。
如果貪吃,貪玩,如果有什麼事沒做好,手心就會挨一根藤條。
還不允許哭,如果哭了,那更不得了,要被罰去衣櫥里站著。
關在漆黑陰冷的小柜子里,整個曼徹斯特的各種細微聲音都會忽然變得巨大,讓人不得不聽清楚。
那是一種類似城市幻化做童謠里的某種神話巨獸,低吼著發出的嘶鳴,好像要把人給吃了。
好像幾次之後,他就記得在衣櫥里藏一點蠟燭,依靠一點光亮翻看科學著作,用這種晦澀難懂的東西來打發時間格外有效。
每當弄懂一點東西之後,禁閉時間就結束了。
然後,等到長到十來歲,已經無法被關進衣櫥里,也就沒人再對他那麼嚴厲。
等回過神,索倫發現自己又輸了。
瑪格麗特注意到她的對手此刻正在游神,於是收拾棋盤,起身觀察了一下蠟燭,發覺時間已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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