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帳目盤完了,月底就得將各個地方的帳單簽掉。
到十二月,就沒那麼忙亂了。
在銀行有信譽的大戶人家,採購雜物都不用立即拿出錢來花。
每個地方的管事,每周都會寫單據,向羅莎上報需要的物品數量。
然後羅莎就會統一寫成採購單叫商人給送來,每一個月或者三個月結一次帳。
供應商人寄給女管家帳單的時候,羅莎要把這些管事寫的單據全都籠統起來,拿去給女管家審核。
確認沒有誤差,女管家就把帳單簽了。
如果女管家對某一項開銷有疑問,就需要這處的管事來解釋疑問。
瑪格麗特從排屋出來,正走到的時候,珍妮正在裡面回話。
女管家戴著眼鏡,眯著眼問她:
「為什麼特雷西亞夫人屋裡這個月有五六件銀器要修,還碎了一套瓷器。」
這損耗數量足足是平時的兩倍。
珍妮一臉心累,弱弱說道:
「是約翰勳爵朝僕人發脾氣,在屋裡砸東西,不小心給毀了。」
她說著,從圍裙里拿出一隻皮面小筆記本,打開來遞給女管家。
瑪格麗特敲門,走進來,與她們兩個點點頭,到旁邊的桌上取了今天的報紙和信。
旁邊女管家看著這日記本上關於消耗品的每日折損總結,沉吟了一會兒。
看得出來,珍妮處理這樣的事情已經早有了經驗。
每天都工作留痕,損耗了什麼,時間地點人事都記錄在冊,要求證也簡單。
女管家沒有疑問了,她抬手將單據簽掉,推了推老花眼鏡,對珍妮道:
「勞煩你把羅茜叫來。」
瑪格麗特在旁邊清點數量,聽了一耳朵,不由感嘆這約翰勳爵還真是老毛病不改……
她將這些東西收在手中,與女管家打個招呼確認,又扭頭走出門去。
在老夫人房間外的玄關里,靠牆有一排置物的柜子,原先貝思每天在這給夫人準備腸胃藥。
現在夫人病好了,瑪格麗特就先在這把信的蠟封拆開,把紙頁拿出來展開成一摞摞。
她低著頭,囫圇掃一遍,按照內容的重要程度來排序。
順便,又把報紙過一遍,用鉛筆給老夫人關注的內容打上記號。
房間裡,夫人起身了,在餐桌用過餐,去了盥洗室如廁。
瑪麗在外面將餐盤收拾掉,裝進籃子裡提出來,一眼就瞧見了玄關里心無旁騖的瑪格麗特。
她見了,心裡一陣複雜的情緒湧上來,這些信以前只有女管家和老夫人能拆。
現在瑪格麗特也有了這個權利,她甚至還能隨意處理,替老夫人起草回信,好像難以取代。
瑪麗頓時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整天擦桌子收盤子的工作索然無味,即便隨時換一個人來做,也不會有誰發覺不同。
要說寫字讀書,她自認為也並不是一點都不會,可就是沒機會。
她瞧見瑪格麗特寫的字,收回目光,沉默地將籃子拿出去,交給雜工。
瑪格麗特回頭,瞥見她出去了,抬手擱下筆,走進裡間。
老夫人如廁回來,杵著拐杖到了起居室坐下。
冬季新換了一套陳設,屋裡的薄簾,換成了更厚重的絨布,拉上之後透不進冷風。
瑪格麗特站在旁邊,老夫人表示對今天的重要新聞不感興趣,她就開始念信。
過了一會兒,瑪麗又拎著幾塊木柴進來,蹲在壁爐邊添了進去。
樹皮燒的噼里啪啦,炸出了許多火花,瑪麗又慢吞吞地將鐵絲罩子搬過來。
「……貝玆先生說,他打算帶著妻兒來約克陪您過聖誕。」瑪格麗特念完,欲言又止。
貝玆先生還真要來。
聽著這親切如一家的遣詞,她臉色有點掛不住,扯了扯唇角,「拿來我瞧瞧。」
這貝玆先生與溫菲爾德家族的關係特殊。
他既是未來家族繼承人的親舅舅,血緣相關,貝玆家族又在幾十年前與他們家互相有恩,難以撇清。
貝玆將老溫菲爾德尊敬的如同再生父親一樣,卻與她關係一向不愉快。
這次忽然寫這樣一封信說要來,恐怕還是因為聽說了侄女的婚事出了紕漏吧。
老夫人莫名有些心煩,又不是真的親如母子,為了來攪事而已,說什麼陪她過聖誕這種刺撓人的話。
要是他沒什麼出息,也不至於讓她這樣不愉快,直接婉拒就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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