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前,巴伯先生病情忽然加重,在謝菲爾德去逝。
原身在教堂牧師的幫助下處理完喪事,幾經花費,儲蓄殆盡,手頭僅剩幾個先令。
她從小日子過得舒適,再加上父親的寬愛,即使後來家道中落也並沒有吃什麼苦頭。
生活尚可自理,可賺錢謀生的能力基本為零。
她在謝菲爾德孤立無援,一籌莫展之時,平時只有信件往來姨媽伸出援手。
教原身賣掉帶不走的家什,立刻收拾行李,去她家投奔,說或許可以幫著謀一份合適的生計。
原身覺得姨媽或許靠得住,便立馬踏上了行程。
姨媽名叫伊莉莎白,是原身母親唯一的妹妹,為數不多的親人。
姨媽同樣也嫁給了一位小商人。
他們居住在名叫納德維丁的小鎮上,精打細算經營著一家小旅舍,不算十分富裕,但也吃喝不愁。
在十九世紀初的英格蘭,生活在大城市裡工作的多是失去了土地的窮人,富有的人更青睞像這樣風景優美,地緣寬廣的鄉村。
像是納德維丁,附近的幾個村子裡,有土地的鄉紳遍地,是田莊與牧場的搖籃。
甚至還有一些貴族和權貴置辦在這小鎮預備了度假用的府邸,以及私人地產和莊園。
這小鎮常有貴族鄉紳,小商販與紅制服們來往走動,到底還算熱鬧。
瑪格麗特暫時無心欣賞窗外那些景致。
上輩子,她一開始同樣也是一個生活闊綽的富二代。
但後來父母離異,各自組建家庭,她算是多餘的那個,就被流放至國外讀書,從初中到大學。
被放養後,瑪格麗特徹底擺爛了自己的人生。
偌大家產沒有她的份,那麼就只能在生活費上可勁兒揮霍,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
上學不到兩年,她在全歐洲都旅了一趟游。
課業荒廢,整天得過且過,參加聚會派對,打卡上星餐廳與奢侈品店,窮奢極欲。
唯一的陽間愛好,就是在小圈子裡產出點同人,不過也是為愛發電。
她的賺錢能力跟原主相比,實在是半斤八兩,甚至比原身更十指不沾陽春水,大哥莫笑二哥。
故而,她目前能做的,也只有期待原身的姨媽一家不是壞人。
要說令人疑惑的,就是原身父親為什麼沒有在活著的時候為原身想些後路。
或許,也是她曾經也意氣風發的父親沒想到自己會如此薄命。
瑪格麗特懊惱地抬起頭顱,她再一次從玻璃里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第一印象是纖瘦,勝雪的膚色,看起來弱不禁風,五官又實在美麗,如同文藝復興時的油畫,揉色精緻,黑髮深瞳,古典神話中寓意高貴。
這樣的外表,年齡尚小,弱不禁風的姑娘,在這年頭一旦失去庇佑有多危險,但凡不痴呆都能曉得。
她目前唯一的依靠,只有腳邊那隻見方三十英寸的灰褐小皮箱。
金屬搭扣滿是劃痕,或許曾經體面的打過油蠟,但現在已經出現斑駁裂紋。
與此同時,車輪滾滾從橫亘溪流之上的橋樑飛馳而過,納德維丁鎮沿街那些稀疏的房屋出現在車窗外。
她身邊那些同乘馬車的人開始甦醒,揉著眼睛嘟囔天氣寒冷。
坐在車廂後趕馬的郵差敲擊窗子,在速度緩下來後,將馬車停在一口水井旁。
隨後,車上的人依次走下來,沿著小鎮唯一的街道四散離開。
這裡的建築物如今看起來與幾百年後瑪格麗特旅遊時所見到的模樣區別並不大。
她甚至覺得,與穿越前旅遊過的那個十九世紀小鎮也沒什麼兩樣,很可能就是同一個地方。
沿街都是蓋灰瓦的尖頂的房屋,田園風格,萊姆石的外壁,爬滿玫瑰藤蔓的籬笆,濕漉漉的水井邊,誰家裡的女人正在搓衣。
周遭熙熙攘攘,隨處煙火氣。
瑪格麗特身上穿著攝政時代流行,腰線很高的棉質筒裙,極素的顏色,已經不光鮮了。
頭頂戴裝飾了花朵的波奈特軟草編帽,空空如也的脖子上沒有任何裝飾,只肩上堆著塊紗巾。
她心態還算良好,覺得算是沉浸式角色扮演觀景遊覽。
可這副打扮連小偷也懶得靠近,無人主動理會,於是瑪格麗特拎著箱子找郵差問路。
「您好,請問安格萊旅舍在什麼位置?」
老郵差正在旁邊整理要送到鎮上各處的信件,聞言抬起頭,不耐煩地指了指路:
「小姐,你得折返回剛剛路過的那座橋後,順左手邊數第三間屋子就是了。」
他頭也不抬的繼續翻動信件,忽然叫住了正打算走的瑪格麗特。
「這裡有些要送到安格萊旅舍的東西,既然同路,就順道帶稍去吧。」
說著,就理所當然朝瑪格麗特面前遞來兩封嶄新未開封的信。
她回頭,思索了一瞬,並沒有拒絕。
朝郵差指路的方向前進,一眼朝小鎮北邊看去,整個山巒都十分安靜,山腰處斑駁的石牆內栽種著樹木,隱蔽著一座莊園,有點眼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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