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九洲大陸都沒有過這樣的爆炸, 這是連仙神也無法抵抗的恐怖威力。
所以,它對那怪物有著相似的威懾。
也許是處在爆炸的中心,這支撐起兩界互通橋樑的仙器頗為神異, 師雨萱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但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一切其實比她預想的要更加輕鬆,肉身湮滅的剎那她也沒有體會到絲毫的疼痛, 只覺得自己一下子變得很輕很輕,像陣風一樣隨時能被吹走,所以只能緊緊攀附著仙器的碎片,努力地用自己的意識去控制它,掌握它。
直到現在,她也只覺得好像變累了。
好不容易變得輕飄飄的身體又開始沉重起來,連帶著眼皮也緩緩墜下。
她疲憊地眨了眨眼,用盡力量透過絢爛的光幕看向頭頂,終於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如願看到那恐怖的觸手被炸得支離破碎,痛苦得時而狂甩時而蜷縮著,最終像是不堪忍受痛楚般猛地縮回來了那個渦旋中。
……原來真的有用啊。
師雨萱默默地想著,她的思緒已經變得遲緩,但指令卻仍舊在下達。
她用僅剩的意識控制著爆炸的餘波轟向那個缺口,在確保與仙界再也沒有一絲聯繫,也感應不到外面存在任何恐怖的東西之後,她用天地間的靈氣填補了被撕扯開的虛空,然後看著一切開始平息,在心中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她知道,直到這一刻,九洲修仙界的最大危機已經暫時渡過了。
雖然不能再和仙界互通,沒有了仙靈之氣的相互流轉,九洲世界自身的天地靈氣依舊會持續流失,可那是自然的損耗,它的速度會變得很慢很慢,慢到足以讓所有人接受人世的變遷。
也許它最終會成為一個沒有修士的世界,曾經的翻山倒海、一劍開天等等輝煌的過去,都將成為歷史,或者上古的神話傳說。
也或許,隨著歲月流逝,那些自然散去的靈氣會在機緣巧合之下回到九洲的地底,化作一條條靈脈,重新給這個世界拉開不一樣的序幕。
但那都將是很久很久之後的故事了。
至少……她是看不見了。
師雨萱緩緩地閉上了眼,她現在好累,好睏,積累的疲倦好像一瞬間淹沒了她,讓她只想陷入靜謐的黑暗中歇一歇。
只是她聽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是很焦急、很難過的聲音,讓她不得不撐開了一條縫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意識的最後,她看到蘇曳向她沖了過來。他的那把本命靈劍也很不講道理地劃破了長空,帶著清越錚然的劍鳴,比他更快一步到達她身前,似乎想為她擋住爆炸的餘波。
是她的心上人啊……
師雨萱勉強勾了下嘴角,伸手碰到了斬無極。
其實之前每次想到幻境中的少年蘇曳,她都會遺憾沒能在他需要陪伴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但至少這一次,她也終於為他的理想做了點什麼……
這種感覺……好像還不壞。
師雨萱帶著笑意握住了斬無極,而就在她抓住劍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也終於徹底黑了下去。
轟的一聲——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隨著爆炸湮滅了,包括她的人,和她手裡的那把劍。
.
一陣風吹過,塵埃散盡,露出空蕩蕩的天空。
這是雲層之上的高空,沒有雲,沒有他的劍,也沒有想見的那個人。
這裡仿佛從天地初開就是這麼空蕩,這麼的安靜,唯有師雨萱在臨別前附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好像還在清晰地迴響。
她說:「我們會再重逢的,因為這是我們的約定,所以你要試著努力找到我啊。」
每一次迴響,他的心都好像空了一分,又疼了一分。最後,仿佛整顆心臟都被剜去了一塊,絲絲縷縷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抬手捂著心臟的位置才能繼續喘息。
蘇曳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覽無遺的現場,無數次試著搜尋師雨萱的魂魄,卻始終一無所獲。他知道他不可能找到,可他仍然想抓住那一絲希望。
那是他們的約定,上天入地,他都要找到。
他這麼想著,一點也沒有留意身上逐漸洶湧的入魔氣息,更沒有在意血色一點點侵蝕了他的眼底。
他近乎自虐地搜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王行頂著重傷尋過來,強行按住他的肩膀,他才停了下來——
「你不要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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