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屁孩而已,沒那麼惡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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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師雨萱跟著玄淵往外走的時候,蘇曳從入定中醒來,看著空曠的黑獄大殿皺起了眉。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年紀大了就是這樣,記性總不太好。
心意相通的靈劍傳遞來這樣的信息,蘇曳面無表情地抬頭瞥了它一眼,斬無極立馬微慫,在空中滑了個半圓,乖順地回到了他的手裡。
蘇曳收劍歸鞘,從大殿上首的黑金色座椅上起身,踏著台階一級一級慢慢走到大殿中央。
在這大殿中央有一汪百尺見方的深潭,潭水冰涼刺骨、深不可測,僅僅是站在邊上也能感受到一股寒氣順著下肢逐漸往上侵襲。水面與地相平,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光,一眼望去呈墨色,竟難以與周圍的黑玉磚石區別。
這就是玄淵。
在從前,這座牢獄似的宮殿和這潭水組成了一個響徹修仙界的名字——黑獄玄淵。
可惜,千百年過去,這曾經的仙庭第一法器也早已不復昔日榮光了。
蘇曳盯著平靜無波的玄淵,不知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笑。
他隨手把斬無極放在岸上,自己則一步步走向玄淵,直至潭水沒過頭頂,因仙骨碎裂的疼痛有所緩解,這才閉上了眼睛,重新入定。
斬無極忽然「嗡」地發出一聲劍鳴,似乎想提醒他什麼,但繞著潭水飛來飛去,最終也沒能把聲音傳遞到潭下,便又安靜地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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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師雨萱看著飄在前方帶路的小男孩,作為一名國家一級打退堂鼓選手,她再一次猶豫了。
這鬼地方除了牆上微弱的螢石光芒外,一點光照都沒有,配合對方漂浮在空中猶如幽靈般的身影,真的沒辦法讓她不多想。可是都走了這麼久了,像走迷宮似的繞來繞去,她早就忘記了回去的路……
師雨萱咬咬牙,繼續跟上了他。
有句老話說得好,來都來了,繼續跟著他說不定就出去了。
她握緊了拳頭,好像這樣就能增強信心。
正想著,一直默默帶路的小男孩突兀地停了下來。
「就是這了。」他指著跟前的大門說,「你進去走到中間,出口就在中間的潭水裡。快去吧,我就不送你啦~」
你家出口這麼別致的嗎?
師雨萱忍住吐槽的衝動,木然地點點頭,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這門看起來輝煌大氣,推著倒挺輕,師雨萱心中驚訝了一秒,隨即快步走到了大殿中央。
那小屁孩沒騙她,這裡真有一個大水潭。
大殿裡有水潭已經很神奇了,更神奇的是出口居然設置在水裡!
修仙人士的腦迴路果然無法理解。
師雨萱心下感慨,仔細觀察著潭水卻不敢下去。直覺告訴她,這潭水不是什麼好東西,最重要的是,她還不會游泳。
看著看著,她忽然感到一絲怪異。
她是站在潭邊觀察的,臉正對著水面,為什麼映出來的卻是頭頂?
電光火石間,師雨萱想到了一個可能——水裡有鬼!
這妥妥的是經典水鬼劇情好吧!
她一驚,倉惶地後退了一步,腳下卻忽然踩到了一個長條形的硬物,一時沒站穩,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掉入了潭水裡。
比冰塊還冷的潭水從四面八方擠來,借著水面上唯一透進來的一絲光亮,師雨萱看清了潭裡的那個人。居然是蘇曳大佬!他怎麼會在水裡?他在幹什麼?死了嗎?
大腦還來不及處理這麼多的疑惑,師雨萱感受著自己不斷下沉的趨勢,狠狠心,不管不顧地纏上了眼前唯一的支撐物。
管他死沒死,反正她還不想死!
她惡狠狠地想道,然後便看見蘇曳「唰」地睜開了眼。
有一瞬間,他的眼睛呈現出了淡漠幽黑的透明感,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帶有一絲感情地俯視著世人。但在看清四隻手腳像八爪魚般纏在他身上的人後,他立刻又變回了初見時的感覺,臉色不耐煩,眉頭緊擰,好像下一秒就要像切西瓜一樣拿劍砍人。
他帶著師雨萱衝出了水面。
「咳咳咳……」師雨萱青著臉,一落地就咳出了一肚子的潭水,整個人冷得瑟瑟發抖。
「滾出來!」蘇曳放下她,目光一掃,盯著大門的方向沉聲喝道。
一道黑色的身影漸漸在門口浮現,剛完成惡作劇的小男孩叉著手,仰著下巴,不疾不徐地飄了過來。
師雨萱捂著嗓子又咳了幾聲,朝他豎起了中指:「小兔崽子,我.日.你.媽!」
玄淵一聽不樂意了,不滿地哼哼道:「你這人怎麼罵人呢,你不是想離開嗎?我幫了你,你不謝謝我就算了,居然還以怨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