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惟掩袖佯裝低咳,悶悶地說了句:「不是吵架。」
「真的?」朝見雪來了勁,眼神更加好奇了,「不是吵架還是什麼?你單方面火力壓制了?」
玉惟對他的話一知半解,但姑且可以聽明白意思,沉吟道:「也並非是這樣……」
朝見雪最不喜歡說話吞吞吐吐,大方咬他一口在唇角,說:「少廢話!」
「好吧,」玉惟笑了笑,望著他,「若說叛逆,我至今的確是做了兩件叛逆的事。」
「什麼?」
「一件是當初一葉舟受襲,我獨自出走。還有一件,就是那日在殿上為師兄不平,自請離開無為宗。」
「啊……」這對朝見雪來說可稱不上叛逆,但對玉惟從小受到的嚴苛教育來說,的確是了。
玉惟道:「但這樣偶爾隨心所欲的叛逆也很好。第一次讓我遇見了師兄,第二次,則讓我找回了你。」
朝見雪頓時覺得有點肉麻,心裡也痒痒的,道:「我想再親一口。」
玉惟一笑,朝見雪簡直移不開眼,比天上的月亮,雪山頂上的稀世白蓮都要吸引人,他傾身,又在玉惟唇上響亮地啄了一口。
「啪」的一聲。
劍掉在地上的聲音。
朝見雪驚悚回頭,南山也驚悚地看著他們,眼睛瞪的老大,連撿起劍都忘記了,僵立著呆在原地。
玉惟掩袖又咳了一聲,耳根微紅。
南山差點斷氣:「你們……你們……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是不是我眼花了啊哈哈,我肯定是眼花了,我剛才竟然看見你們貼一塊兒了……」
朝見雪已經冷靜下來,眼看南山已經給自己找好了藉口,他卻一點都不想用,攬住玉惟的腰,大方承認說:「你沒有看錯,師弟。」
南山乾笑的嘴停留在半空中,只好扯成一個微妙且怪異的弧度。
朝見雪的話開了頭就覺得說出來格外順暢,他一歪頭,靠在玉惟肩上:「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們是道侶。」
「……」
南山驚恐地尖叫一聲,呼哧呼哧地跑走了。
有必要如此嗎?南山應該見多識廣了才對,玄真界這麼多同性道侶。朝見雪鬱悶。
「師兄不後悔?」就在朝見雪無語觀望他背影的時候,玉惟冷不丁開口。
朝見雪眨巴一下眼睛:「什麼後不後悔?你是說當著南山的面宣布我們的關係?」
玉惟「嗯」了一聲,表情有些緊繃,唇角抿起來。
他這副樣子……難道是不高興?
朝見雪心中咯噔一下,道:「當然不後悔啊,我說的是事實嘛,莫非你不想?」
「不……我只是覺得不要這麼快……」玉惟否認。
他微微低頭與他錯開目光,下眼瞼的小紅點若隱若現,溫潤如玉如琢如磨,但朝見雪現在氣得牙痒痒,再好看也沒用。
以前玉惟要他儘快公開他們的關係時,他因為愧疚一推再推,玉惟還因此生氣。
現在他主動要昭告天下了,怎麼輪到玉惟不願意了?
他剛才還在爹娘面前認定了他。
難道他要反悔!?
朝見雪神色一冷,但語氣依舊自若:「好啊你不想就不想,我都隨你,聽你的,小師弟。」
玉惟:「……」
最後三字明明已經咬牙切齒。
朝見雪立即對李真真傳去信,說:幫我告訴南山,剛才對他說的是騙他的。
然後他報復似的在玉惟面前擦了擦嘴,抹去上面還殘存的香氣。
玉惟皺起眉。
朝見雪見報復有效,心底哼哼一聲,又抬手繼續擦,玉惟牢牢地制住了他的手腕。
「幹什麼?髒了擦一擦都不讓?」朝見雪板著面孔。
玉惟的眼眸壓下來,說:「不准擦。」
朝見雪才不是一葉舟里那些小弟子,玉舟主一句話能奉為圭臬。
他才不懼,直視玉惟的雙眸,挑釁地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瑩瑩的水澤,嬌艷如許,欲語還休。
玉惟目光尚且自持,但是身體已先動起來。他拉朝見雪到一旁的巨大沙岩石後,旁人的影子一下子就都不在視線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