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流徴重重點頭:「你說得對!我都聽你的!」
朝見雪二人叫上李真真,卻沒有著急回一葉舟。
他們難得出來,就在東原城中打發時間。
李真真說起無為宗的近況。
好消息是慕元師尊的洞府靈力日漸強盛,約莫不久後就能醒來。朝見雪長舒一口氣,說:「我總怕師尊出事,要是他真的因為我再也醒不過來,我當真要後悔死了。」
李真真打住他說:「又不是你的錯,你們不是說,都是那個莫檀舟在搞鬼嗎?真沒看出來,看上去高風亮節一人,沒想到能做得出這麼齷齪的事情!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揭發他的真面目?」
玉惟緩道:「不急,總要挑一個大家都在的時候。」
就像當初他也選擇在眾目睽睽之中讓朝見雪眾叛親離一樣。
朝見雪澤覺得這樣的話題太沉重,不符合如此良辰佳夜,趕緊打了岔:「秋水南山呢?現在怎麼樣?」
李真真用同情的語氣說:「忙啊,和我一樣忙。」
他再說:「不過,南山後來和我說,他其實後悔那日那麼打你,連慕元師尊都信你,他這個師弟卻先被怒火沖昏了頭。」
朝見雪倒是從來沒有怪過他,畢竟師尊對南山而言有師恩更有救命之恩。
李真真先行一步回中常天,朝見雪與玉惟二人繼續散步。
他喚出方才被贈與的靈蝶,靈蝶繞著他二人相握的手周旋,十分美麗。朝見雪看著看著,突然「啊」了一聲。
玉惟問:「怎麼了?」
朝見雪道:「我想起來,在人界的那天,我見到棲山真君時,他正是化作了這樣一隻靈蝶。如今看來,就是源自夢蝶莊的入夢蝶法器。」
玉惟道:「棲山真君與應前輩關係匪淺,有入夢蝶也不奇怪。」
朝見雪點點頭:「也是,就是有點驚奇。那天我真沒分清夢境與現實,恍惚中就被帶進夢裡了,這法器威力了得。」
「夢蝶莊畢竟是東原第一莊。」
朝見雪想了想,笑盈盈地問他:「那你東原玉氏有什麼寶貝法器沒有?」
玉惟一笑:「在師兄手上了。」
朝見雪抬手,原來是那枚靈鐲。
「哎,」他失望道,「我還以為有什麼更厲害的法器。」
玉惟抿了抿唇,將他的手拿過來,貼在他胸膛。朝見雪摸到他有力的心跳,熨貼的熱意。
「更厲害的法器就在這裡,也一併給師兄。」
朝見雪「噌」的一下紅了臉,直覺想甩來他的手,但身體又很誠實地不願放開。他欲蓋彌彰地移開目光,道:「怎麼說這麼肉麻,我知道你的心給我了,是很厲害,我投降了!」
玉惟卻莞爾:「嗯,不只是玉惟的一顆心,還有苦寒心。」
而苦寒心則代表了整個玉叢一葉舟。
朝見雪才反應過來,玉惟是在逗他。
明明所謂的法器是苦寒心,他卻要引誘他說他的「心」,而後再從善如流地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玉惟這顆心裡,其實心眼子真不少,偏偏要用仙子皮囊,朝見雪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靈蝶飄飄然飛到二人視線交匯處,朝見雪收起它,復行幾步,忽然道:「我很高興去了夢蝶莊。」
人這一生,最大的幸事是知道了自己想做什麼,想去哪裡。並且回頭一看,身後的來處支持著自己,鼓舞著自己。
第97章 促就
南島再往南行, 出了人修地界,沙海漫天,妖域的入口在這附近, 伏魔關則在往南方向更進千百里之地。
茫茫的沙地里乾枯得死寂, 一點綠意也無, 在上面飛久了, 朝見雪幾乎忘了自己究竟飛了多久,甚至有再也飛不出這片沙漠的錯覺。
他知道伏魔關就在前方,此番是想來看看情況。
魔氣動盪已久, 仙門各地都已經派來高修為的弟子,在伏魔關附近鎮壓蠢蠢欲動的魔氣。
頭昏眼花又口渴地飛了好像有數十年之久,終於叫他看見了人修活動的影子。
伏魔關的真容也一併出現在眼前。
那是一座長久魔氣與靈氣相撞形成的巨大關隘,洞天一線, 兩側黃沙戈壁高聳, 中間一道幽深的關口,肉眼可見有黑紅色的魔氣, 正源源不斷地向外溢散開來,好像裡面隨時會有大魔的影子爬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