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把目光移向他：「哦？南離能保證？」
蕭南離肯定道：「南離可以。」
掌門看看雲瑕，又看看蕭南離：「好。」
蕭南離以為掌門不會再追究，結果掌門轉向雲瑕：「所以你的回答是？」
蕭南離一噎。
只見雲瑕非常坦然地道：「實不相瞞，掌門仙尊，我第一次見魔尊的時候，也是這樣直接看著他的。」
這話倒是出乎另外兩個的意料，蕭南離都有些驚愕地看過來。
掌門表現出極大興趣：「哦？然後呢？」
雲瑕嘆了口氣：「然後我就差點死掉了，掌門仙尊，你能看到我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跟您說話，全靠我聰明機警的小腦瓜啊。」
三息的寂靜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夠膽識，很好，我鳳鳴能有你這樣的人是鳳鳴之幸。」掌門大笑起來，他這麼一笑，之前那種感覺消去了不少，人仿佛都年輕了一兩百歲。
「不敢當不敢當，還是大師兄慧眼識珠把我的慧根發掘了出來把我送到了那邊，不然，那位利羽聖君您也見不到的。」
「嗯，你說得對，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致，雖然你差點交代在那裡了，但，聽南離說，你和那位利羽聖君關係不錯啊。」
雲瑕笑笑：「豈止不錯，相信大師兄看得出來，他很依賴我，沒有我在他身邊他根本不想留在這裡，掌門仙尊，不是我邀功，而是把他留在這裡的條件太苛刻了，若不是蕭同甫蕭師兄，不是各位同門，若利羽聖君沒被迫服下那化魔丹，他是萬萬不可能跟我回來的，就這，在剛開始我跟他說的時候他還跟我鬧了許久的彆扭呢。」
他輕笑一聲：「關於這個，相信懷營師兄他們也都一一跟掌門仙尊和大師兄匯報過了。」
掌門：「嗯，這些我們都很清楚，你無需擔憂，我們一定會按照說好的與利羽聖君各取所需，不過，小雲瑕，你也應該清楚，你與鳳鳴是共進退的，即便你對對方有多深的感情，你的根在仙界，在鳳鳴。」
雲瑕：「我自然知道，其他的不說，我其他方面不敢說我做得很好，但我是個懂得感恩的人，這一身法術在哪裡學的，哪裡就是我永遠的港灣。」
……
雲瑕站在大堂里，獨自面對鳳鳴的掌門，和他說了許多話。
這些話聽起來似乎沒什麼，雙方也都很和氣。
但只有身處其中才能知道這番話里的交鋒。
裡面有警告，提醒，甚至威脅，也有應對，拆招，從容不迫。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雲瑕能這個態度和掌門說上話，說了那麼久，就代表已經將自己放在了和掌門幾乎相同的位置上。
不是說地位相同，而是交流平等，有來有回。
如果雲瑕上來是和其他人一樣的態度，恭恭敬敬，掌門反而不會這樣對他。
這場對話以後，掌門得到了更多信息，更了解了雲瑕這個人，而雲瑕得到了保證，也得到了掌門的青睞。
看似皆大歡喜。
但云瑕知道，他和墨君洲始終是處於劣勢的。
等鳳鳴的掌門終於聊夠了，他才和藹地開口讓雲瑕坐下。
雲瑕這才發現自己站著叭叭了那麼久。
這過程中他完全不敢鬆懈，以至於沒發現自己腿都僵了。
一旁的蕭南離親自倒茶給他，雲瑕受寵若驚：「大師兄別，讓他們看到你給我倒茶，我會被他們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的！」
掌門笑道：「怎麼會。」
「會的，掌門，真的會的，您知道大師兄在鳳鳴的聲望的。」他說是這麼說，但手卻沒停，把被子裡的茶一口氣喝掉放回去，蕭南離見狀，順手又給他倒了一杯，他又喝完了。
「再來一杯可以嗎？謝謝。」
蕭南離自然可以，又給他倒了一杯，雲瑕沒再著急一口氣喝完。
掌門和蕭南離在說著別的什麼事情，雲瑕就坐在位置上，兩手捧在手裡，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他身體放鬆下來，目光放空地看著前方的地面，晾著運轉過快的大腦。
有幾個弟子從外面走進來，似乎是掌門交代了一些事情，他們也匯報了一些事情。
雲瑕沒有關注。
又過了好一會兒，大殿裡又只剩下他們三個人，掌門和蕭南離看向雲瑕，就看到了一個坐在位置上呆呆地喝茶的雲瑕。
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就緩慢地眨一下，兩條腿偶爾腳尖相碰，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可愛。
跟之前那個一臉淡定與一位仙門最高掌權者說得有模有樣完全沒怯場的人反差極大。
掌門扭頭看了眼蕭南離，這是你從哪裡挖來的寶？
蕭南離只淡淡地笑。
那小子還暗暗嘲諷了他一句呢，當面來這一套，也就他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