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跟我回仙界?」
「你不是說我需要聚魔丹?」了解了大概情況以後,墨君洲表現得自然了許多,走下床倒了杯茶。
「是……但我以為你會不願意當俘虜,即使是假的。」
墨君洲在桌前站定,聞言回頭。
「俘虜又如何,就算是真的俘虜,為了活下去,為了修煉,有什麼不能做?」
雲瑕愣了愣。
「難道你以為我是那種高高在上,別人罵我兩句我就會氣得殺人,自尊心高得誰都不能碰那種人?」
雲瑕尷尬:「呃,不至於不至於。」
還不是因為你太年輕了我有點把握不住你的性格嗎!
墨君洲目光落在遠處:「我從屍山血海里穿行過不知道多少次,不過是當俘虜,還是作為利羽聖君,仙界人對我有所求的『俘虜』,有什麼好矯情的。」
他說得輕巧平淡,但云瑕從中品出了不少沉重。
這時候的墨君洲不比他大多少,卻死裡逃生不知道多少次,雲瑕相信,如果是再大一點的墨君洲,或許他今日就不是受那麼點小傷流那麼點血的事情了。
第74章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
墨君洲瞥他一眼, 沒說話,走到窗邊看外面的景色。
雲瑕跟他說了懷營幾人的事情,墨君洲對此沒說什麼, 他跟其他魔族不一樣,對仙界的人並沒有什麼仇視情緒,也看不出他對自己狀況的焦慮擔憂。
如果是雲瑕自己, 一覺醒來得知自己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多少肯定是會有些情緒的。
但看墨君洲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有一點著急心亂。
在確定了自己失憶了以後只是認真聽了雲瑕的話, 也沒怎麼反駁,更多的時間是在思考。
魔尊失憶前, 即便雲瑕已經和他相處了不算短的一段時間,但云瑕依然覺得自己說不上非常非常了解他。
即便曾經那麼親密, 但非常偶爾的時候, 雲瑕還是會有他們之間的距離依然很遠的感覺。
對此,雲瑕並不焦慮, 畢竟身份地位的差別擺在那裡, 那可是統治整個魔界的魔界至尊。
如今,本以為失憶後的墨君洲能好懂些, 不就是個少年,跟後面的魔尊還差得很遠, 但云瑕看著他的側臉, 臉上幾乎沒有情緒表露。
沒有後來的魔尊的遊刃有餘, 多了些稚氣青澀,唇色有點淡,顯然還沒完全恢復過來。
但依然讓人看不透。
沒人說話,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
雲瑕坐在床邊看著墨君洲發了會兒呆, 覺得自己心跳還沒緩下來,一開始得知墨君洲醒來的驚喜和墨君洲失憶帶來的驚訝一起堵在胸口,甚至讓他手腳都有點發麻。
直到感覺脖子有些粘膩了,想起是之前傷口淌的血,他才徹底回神。
雲瑕整了整衣擺起身下床,走到少年墨君洲身邊,輕聲道:「那你記得,從現在開始,你是利羽聖君。」
墨君洲一頓,側頭看他,對上雲瑕的目光。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兒,還是墨君洲率先移開視線,落到雲瑕脖子上。
他眸光微閃,再次把臉轉了回去:「你不處理一下?」
雲瑕眨了眨眼,裝傻:「處理什麼?」
「……你脖子上的傷口。」
雲瑕:「嗯,很疼。」
墨君洲似乎愣了愣,又把頭轉了回來看雲瑕。
很疼?
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打量雲瑕。
這點傷口在他那裡甚至算不上傷口,只是雲瑕長得白白淨淨的,鮮紅的血顯得就格外顯眼,因為暈染到了衣服上,看著多了些狼狽,墨君洲才會那麼提醒他。
結果雲瑕說很疼?
「而且我的傷口是你弄出來的吧,那你是不是應該負責?」
墨君洲更詫異了,這破傷口還要他負責?
從來沒聽說過如此離譜的要求。
「怎麼?」雲瑕說。
墨君洲有點不耐了:「你們仙界人都這麼柔弱嗎?這還要人負責?」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這個仙界人比較柔弱,怎麼,你弄傷了一個真心實意幫助你的人,就這個態度?」
墨君洲:「……」
看著墨君洲無言以對的表情,雲瑕心裡那些鬱悶惶恐頓時消散了不少。
再怎麼高深莫測不還是個少年,他就不信自己對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