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熒眸光一暗，那個人就算服下了化魔丹，所有人都依然對他毫無保留地信任。
那是強大實力下的絕對權威，即便是化魔丹，也無法將大家對尊上的信賴化掉。
衛熒心想，他是註定無法成為尊上那樣的人了，是嗎？
想要救雲瑕就只能去找尊上了，是嗎？
為什麼自己不能？如果他有能力，現在直接就能追上去，而不是回頭去找別人。
衛熒以前沒有什麼遠大的目標，他自小就被人說有天分，他也確實有，年紀輕輕就結了丹，甚至非常走運地進入了魔宮，成為魔宮的一位魔衛。
魔尊作為魔界至尊那麼多年，已經成為無法撼動的存在，所以衛熒見到魔尊之後雖然有震撼，卻從來都是把自己和魔尊區分地很開的。
從來沒有，也從來不敢把尊上拉到自己的層面去比較。
他以前也沒什麼想法，魔尊太強了，強到沒有人會拿自己跟他做對比，強到理所應當。
衛熒以前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現在，雲瑕讓他第一次從一個魔衛的身份里跳脫出來，拿那位魔尊和自己做對比，於是發現了讓人絕望的，深淵一般的差距。
那位同僚離開以後，衛熒一邊聯繫其他魔衛詢問尊上的所在，一邊痛苦地思索。
他一時鑽入了一個牛角尖里，好像必須要尊上那樣強的人才有能力去救下雲瑕一樣。
因為雲瑕喜歡的人是尊上，他居然敢去喜歡尊上！
這份勇氣和膽量讓衛熒無比震驚，卻又在心底無比佩服。
是啊，為什麼不可以呢？魔尊難道不是人？
而且在發現尊上居然好像對雲瑕也很有好感以後，衛熒更覺得雲瑕與所有人都不同。
就連那位也淪陷了。
雲瑕能跳出尋常人的思維方式，在他那裡，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所以尊上走下了凡間，跟他站在了一起。
所以，衛熒不得不把自己和尊上對比，隨後得出了永遠無法超越，永遠不能取代尊上在雲瑕心裡的地位的想法。
可是……真的要放棄嗎？
衛熒一路上面色僵硬，額角和脖子上全是汗水。
灰瞳跟在他身邊，雖然也很著急，但還是分出了精力看了衛熒一眼。
發現衛熒臉色不太對。
他身上的汗水好像越出越多，氣息越來越急促，手也在不停地發抖。
身子搖搖欲墜。
灰瞳那雙獸瞳在他身上掃了一眼，立刻撲過去咬住他的衣擺，將人扯住。
衛熒猝不及防間從空中掉了下去，果然這麼簡單的動作他卻沒能穩住身形，沒有灰瞳托他一下的話，他直接就會摔個狗啃屎。
「吼——」
灰瞳朝他吼了聲，將衛熒吼得身子一顫。
也被吼醒了。
不！
衛熒單手撐著地面，竭力平復自己的呼吸，周身魔氣運轉起來，為乾涸的魔丹緩緩注入魔氣。
之前他居然是撐著極限透支的身體趕路的。
但他沒有在意自己的身體，在魔丹開始自發運轉後，他想的卻是——
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現在還不晚，他可以繼續修煉，就算無法成為魔尊那樣的人，起碼要到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能力在自己在意的人遇到困難和危險的時候能擁有更多的主動權，而不用事事都得依靠別人。
魔尊統管著一整個魔界，所以無法時刻陪伴在雲瑕身邊，無法注意到雲瑕的所有狀況。
但是他或許可以！
灰瞳在旁邊催促他，衛熒便翻身爬上它後背，灰瞳馱著他趕往城中心。
據說尊上就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