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為了男主的計劃和抱負,心甘情願被送到魔界當臥底,最終死在了魔界聖城,死在那位魔尊手裡。
既然雲瑕來到了這裡,不管原身如何,他也是用了他的身體,以後要去他故土看看。
雲瑕三兩下把自己的未來安排好,正想著,忽然發現自己能動了,正躺在床上。
他舒爽地翻了個身,緩解酸脹的肌肉,目光從古色古香,彰顯大氣霸道的陳設上略過,心中奇怪,怎麼他一個小臥底還能睡這麼好的地方?太高調了吧。
然後,他目光落到自己身邊,居然還有個人!
跟他同榻而眠的是個讓人無法言語的男人——男人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冷而暴戾,暗紅的瞳孔生而帶有不詳的凶光,他眼尾上揚,然而眼皮懶洋洋地垂著,散漫與凶戾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毫無違和感,更為詭譎神秘。
他好似也剛發現雲瑕,那眸光倏地一冷。
周遭空氣仿佛都被他掌控了,深重的壓迫感鋪天蓋地壓來,讓人生不出一絲反抗心理,只能戰戰兢兢腿腳發軟跪癱在地。
然而,許是雲瑕剛穿過來,還未完全融入原身的身體,根本沒感覺到這讓人窒息的氣氛。
在他眼裡,男子單手撐著頭,垂目看他,長發潑墨一般流淌在前胸以及床面上,發尾則被自己翻身壓在身下,似有流銀滑過。
光從這頭髮來看,就已經足夠讓人驚艷,然而男人的臉才真正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這……大美人啊!
不管是臉還是氣質,均是頂配中的頂配!
而且男人臉色慘白,面帶疲憊,唇上只有一點清淡的紅,給他增添了一絲虛弱感。
比美人更讓人心動的是虛弱的美人!
絕了!
雲瑕直勾勾盯著男人看,那眼神直白又赤裸,純澈得讓男人覺得滾燙。
沒人敢如此直視魔尊。
魔尊抬起手臂,靠近雲瑕脖頸,無需理由,光是這一點冒犯已經能讓他斷送性命。
就在此時,這即將絕命的小蟲子兩眼泛光,說:「你真好看,我以後能跟著你嗎?」
倒是新奇。
魔尊的手頓住,沒有繼續往下。
而雲瑕脫口而出這句話,差點忘了自己的處境。
他實在是個膚淺的人,修仙確實有意思,但那並不著急,更讓他有興趣的是眼前的美人!
他很佩服自己沉浸在此人美色以外,還能感知到這位美人是個大能。
別問為什麼覺得是大佬,問就是本能!
日後遊走三界,有大佬在側安全感爆棚,更重要的是,有美人相伴,多好啊!
就像那些看到自己夢中情人的人,只第一眼,腦子裡已經想到跟人家站在婚禮現場,甚至是兒女雙全的美好畫面一樣。
然後,雲瑕看到這位美人眼睛輕輕一眯,那隻手緩緩放下。
手?
雲瑕目光第一次挪開美人的臉,落在差點放到自己脖子上的手上。
啊,手也太好看了吧,能去當手模了!
額不對,這隻手剛才想做什麼?
直到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隻手是打算掐自己?
雲瑕那被美人衝擊得暈乎乎的大腦清醒了大半,接著看到美人臉側緩緩爬上幾道漆黑可怕的紋路。
這紋路如同生長在皮膚里活動的溝壑一樣,這樣近的距離,能清晰看到其所到之處,完美光滑的肌膚裂開,內里乾涸枯敗。
極其駭人。
雲瑕瞳孔一顫,心裡第一反應就是,這得多疼啊!疼死了!
可美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受到刺激的肌肉附近就像死皮一樣,連生理反應的顫抖都沒有。
雲瑕喉嚨一滾。
美色誤人啊,他想起來了!這黑色紋路是魔紋,這位美人就是魔尊,那他剛剛不就是調戲了魔尊一句嗎?
大意了,沒想到睜眼就是這麼個情況,一穿過來就是臨死前。
他乾巴巴地扯出一個尷尬的笑說:「那個,尊上,您身體還好吧?我擔心您才跟過來的,不是因為美色,真的。」
已經這樣了,他乾脆破罐子破摔,希望能把魔尊的注意力從跟蹤轉移開。
畢竟從沒聽說過有人敢在魔尊面前議論他的臉,外界從未傳過魔尊的長相,只有威名凶名。
雲瑕已經完全弄清楚了,他與魔尊同床的這個場景就是原身的最後一個任務,對應他剛剛沒聽清的那幾句話。
原身之前猜測魔尊受了傷,男主傳信讓他偷偷調查一下。
而原身觀察到魔尊狀態有異,打了個追蹤符在魔尊身上。
這樣的追蹤符按理說一定會被發現,但原主為這次的臥底行動下足了功夫,這個追蹤符比普通追蹤符更加隱蔽謹慎,就算跟過去了,也會出現在距離魔尊很遠的地方。
可沒想到的是,魔尊要去的是一方禁制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