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見到丹楓了嗎,我從前天就沒見過他。」白珩問道。
鏡流:「他和景元在一起,聽說是,持明的龍師們遭到了神策府的問詢,有證人出面指控。」
鏡流最近出沒於街頭巷尾,知道的小道消息總是很多。
白珩瞪大眼睛:「丹楓終於開始收拾那群龍師了?證人?」
「對,聽說是一個叫澄羊的龍師指認了龍師內部的罪行。」
「澄羊?」白珩詫異:「他不是最討厭丹楓了嗎,會出來作證?」
「誰知道,持明的家事一向複雜。」
二人來到病房前,由於時間尚早,病房裡還一派安靜,為了避免打擾病人休息,她們走到庭院裡的小花園,享用早餐。
「鏡流,你知道丹鼎司上層的失蹤是怎麼回事嗎?我這幾天總聽行醫市集的丹士們私下閒談時提起。」
白珩小心翼翼地湊近鏡流耳邊,「他們說,是丹鼎司內部有追隨壽瘟禍祖、死灰復燃藥王秘傳滲透進來了。」
鏡流咬了一口包子,不經意地瞅她:「是。」
「啊。」白珩大吃一驚。
「很震驚?」鏡流不解,「丹鼎司里連建木都有,有藥王秘傳不是很正常?」
白珩:「……」
二人又聊了些別的,突然,一道挺拔清冷的身影從她們背後飄了過去。
白珩一愣,驚詫道:「丹楓?!」
丹楓頓住腳,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頷首致意後,走向病房。
白珩趕緊叫住他:「丹楓,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應星的情況,有事?」
對方的口吻過於冷淡自然,白珩被注視著,只覺得自己面前是一塊非常不悅的人造玄冰,正淅瀝瀝往下滴水。
龍尊大人自從離開鱗淵境,態度就比以前更不近人情了……
「沒……」
白珩還沒答完,身旁的鏡流忽然道:「丹楓,你沒和景元在一起?」
「持明龍師的事已大體解決,接下來的問訊和處罰需要等候結果,另行商定。」丹楓少見地耐心解釋了原因。
鏡流微微蹙眉,赤瞳犀利又直白,話音也是:「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丹楓:「……」
他當然清楚,今天是仙舟與建木談判的最後期限,也是和平時光下的最後通牒。
「景元已經去玉界門迎接元帥,我認為以你的立場,有必要同去。」鏡流道。
丹楓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異樣的情緒,似在掙扎,但被掩在修長睫毛覆下的陰影中,令他的情緒深沉又莫測。
他薄唇輕啟,藏起語氣中的煩躁:「接見元帥的名單中沒有我。」
鏡流立刻明白了:「怪不得你會在這裡……看來,元帥對你的戴罪之身有很深的成見。」
丹楓別開頭,不再言語。
——
玉界門。
一艘造型奇特的魚形星槎從半開的界門中穿梭而來,它緩緩停靠在平坦的渡口上,很快,一個身著繡袍的女人走下甲板。
她腰間掛著一把鋒銳又古怪的長刀,刀鞘由緊縛的絲綢包裹,呈現出一種獨特的凌亂美感。
整艘星槎只搭載了這一位客人。
景元和懷炎站在一旁,微微鞠躬,沒有太多繁文縟節,目光中的敬意和尊重卻一覽無餘。
元帥的面容相當姣好,上千年的歲月未能在她臉上留下一絲劃痕,她舉目眺望,視線穿過稀薄的流雲,定格在天邊樹冠最繁茂的枝杈上。
她能感覺到,那裡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月御呢?」她環視四周,語氣嚴肅,不怒自威。
「元帥,月御傷重仍在調養,恕不能隨行。」景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