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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視線下移,一一數過去。

水面漂浮著五片葉子,意味著飲月咬了最少五次,上次飲月吮了一片就很成問題了,現在五片……

郁沐天塌了,他飛速推開門,幾乎瞬間就挪到了臥室前,焦急開口,沒等喊出聲,就五雷轟頂般定在了原地。

灰褐色的瞳孔因過分激動褪去了偽裝,一抹金色隨著心緒蕩漾,如同暈染開的顏料,慢慢爬上了淺淡的眼珠。

他的被窩裡,長出了一個人。

第一眼,郁沐瞥到了對方比被子還白的頸項,鎖骨深刻的線條向下延伸,逐漸變得平坦。

郁沐扒著門框的手指用力,咔一下,鑿穿了一整塊門板。

他趕緊收手,抿了抿唇,移開目光。

做好心理建設,郁沐強迫自己得體,第二眼看見的是對方頭頂挺立的龍角,整體剔透如青玉,頂在蓬鬆的枕頭中央,看起來圓潤又堅硬。

果然,天然的龍角就是比龍師們後天培育的要好看。

郁沐思索著,不多時,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

不,丹楓的龍角是最好看的。

在他走神期間,被子裡發出了一點難耐的短促低吟,惹得郁沐又看過去。

閉目之人眼尾那抹飛揚的紅在灼燒,郁沐情不自禁地回憶那雙眼睛睜開時,投來的淡泊又倨傲的目光。

他向前一步,腳步很輕,像是怕驚擾什麼,不由自主地邁步,腳尖突然被擋住了。

低頭一看,是一截龍尾。

比平時更為粗壯的龍尾從被子裡延伸出來,不安地擱在地板上,擋住郁沐的去路。

飽滿亮潤的鱗片整齊排布,堪比翠玉,削薄細密。

郁沐腦子裡跳出兩個不雅的字。

想摸。

可能是因為被碰到,又或者是赤著上身所以寒冷,被子裡人蹙起眉,肩膀一縮,那張清冷的臉上多了一絲淡淡的不適。

郁沐屏息,跨過龍尾,不遠不近地跪在丹楓旁邊,左右思量,視線亂飄,最終誠懇地垂下眼帘,憑著記憶,把丹楓蓋到腰間的被子往上遮了遮。

蓋住白如銀雪的胸膛,郁沐重重舒了口氣,肩膀一輕,整個人鬆弛下來。

柔軟的黑髮順滑,彎曲散落著,如同漆瀑,在郁沐的掌根處蹭了一下。

果然洗乾淨了,頭髮的觸感都比在幽囚獄時候舒適很多,郁沐手指撈起丹楓的頭髮,悄悄地摩挲了兩把。

手感真好。

再摸一下。

手感真真好,再……

咳,不能再摸了,不能趁人,龍之危。

做醫生的,怎麼能對病人產生不正當的感情呢,這是行業大忌,是醫德有失,是枉為仙舟人。

郁沐表情嚴肅地告誡自己,手上卷著對方的發梢繞了一圈,戀戀不捨地搓捻。

實際上,他一直有個問題想問:

持明龍尊的尾巴連接的究竟是脊椎或者尾椎上的哪塊骨頭,又是怎樣的生物構造,勾纏時的力度如何,比起四肢,在控制上有沒有獨道的要領。

好比狸奴和尾巴是兩個生物,郁沐和他的銀杏葉也同樣無法共用一個腦子,他實在需要人授業解惑。

但眼下,龍尊無法解答他的困惑。

丹楓似乎做了噩夢,沒過一會,額頭便滲出了細密的汗。

他嗓子裡溢出不安的呼吸,輕而急促,隨著吸氣,頸側的青筋浮起,在皮膚下顯出輪廓。

郁沐垂眼,隱在陰影里的視線無比專注。

他曾將自己珍藏的所有記憶反覆閱讀、揣摩,確信任何一幀片段都不如此時這麼近。

光線明亮,氣氛安靜,沒有閒雜人等打擾,沒有雲水阻隔,他可以看清丹楓臉上的每一絲痕跡。

丹楓的神情總是淡漠,眉目的線條和輪廓透著點疏離,或許是本人性格所致,唇形好看,但唇瓣削薄,抿得很緊,哪怕在睡夢中也不肯放鬆絲毫。

他很少有安寧沉睡的時刻。

萬載日夜受舊業負累,為責任所擾,唯有與同袍把酒時堪獲一點慰藉,而最後,這丁點慰藉也化為烏有,徒作杯影。

如果丹楓能在此刻醒來就好了,郁沐想。

他想看到對方的眼睛,重新品味那幽青雙眸里的冷傲和複雜,但此刻的丹楓只能弄亂他的床鋪,發出或深或淺的呼吸。

對方依舊未能真正醒來。

或許不日便會,只要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

好在,郁沐從不畏懼等待。

郁沐伸出手,燈下,手掌的陰影幽暗,投在丹楓的臉上,龍角的光澤在暗處更為明亮,對方似乎感知到了什麼,但無法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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