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站在原地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上樓。
他用從孕婦那裡拿過來的備用鑰匙去開謝青的房門,可鑰匙太多了,沈白只得耐著性子一把一把地試。
他也沒有隔著門和謝青聊天,只是安靜地試著鑰匙。
舒婷走過來,見沈白拿著一串鑰匙,便好奇鑰匙哪來的。
沈白就像沒聽到舒婷的話一樣,繼續試著鑰匙。
被無視的舒婷也不生氣,她抬頭看了一眼門,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感覺這門……」
這時,樓下傳來劇烈的爭吵,是譚東和別的玩家。
沈白先前埋下的那顆懷疑的種子終於發芽了,舒婷雖然沒有正面懷疑譚東那把鑰匙的真實性,但她將這樣的懷疑告訴了別的玩家。
有忍無可忍的玩家找到譚東,讓他把鑰匙拿出來。
萬一離開遊戲的線索就在黑門後面呢?譚東既然有黑門的鑰匙為什麼不拿出來?難道是想讓他們這些人都死在遊戲裡?
幾個玩家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便去找譚東逼譚東拿出鑰匙來。
沈白並不關心樓下的爭吵,他只關心在這麼多鑰匙中到底哪把鑰匙能打開謝青的房門。
「譚東這個人,心機太深了。」舒婷靠著牆幽幽道:「別看他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但陰著呢,有什麼事只會讓別人上,等事情結束了,就出來說上兩句馬後炮,輕而易舉地讓別人覺得他很有能力。」
「所以呢?」沈白的臉上出現了幾分不耐煩:「要一起弄死他?」
舒婷輕笑了一聲,她的笑聲中多了幾分深意:「你很有意思,你比譚東更可怕。」
「多謝誇獎。」沈白試鑰匙的動作越來越急,鑰匙磕碰的聲音叮叮噹噹,聽得人心煩。
「其實你是故意讓我看到疑似譚東威脅你的那一幕,也是故意將譚東可能沒有鑰匙的事告訴我。」舒婷的臉上多了幾分慵懶:「這才多大啊,就這麼有心機。」
「但你信了不是嗎?」最後一把鑰匙試完了,門也沒有打開。沈白垂下眼眸聲音有些沙啞:「我朋友好像出事了。」
「我以為你沒發現呢。」舒婷站直了身體,伸手敲了敲門:「這個門好像和牆化為一體了,打不開的。」
聲音是實心的,那是磚頭牆才會發出的聲音。
樓下傳來驚叫,竟然是譚東死了。
是和其他玩家拉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在地,後腦勺磕在了凳子上,就這麼死了。
沈白和舒婷並沒有去看個究竟,兩人站在走廊上,似乎在比誰更安靜。
許久,舒婷才說:「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對,怎麼說死就死了?」
沈白確說:「我們得找到丈夫,丈夫也許是離開遊戲的關鍵。」
「你有線索了?」舒婷眼睛一亮。
沈白卻沒有說話,他拎著那一串鑰匙走到走廊最深處,在那扇黑門前停下腳步。
他看了看門,又看了一眼鑰匙,嘆了口氣,放棄了試鑰匙的想法。
晚上吃完飯後,沈白回到房裡,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床尾的娃娃上。
好像其他人房間裡沒有這樣的娃娃,只有這個房間裡有。
這個娃娃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在這裡,這一定有說法。
沈白這麼想著,便去將娃娃拿了過來。可他連娃娃的衣服都脫乾淨了,也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他只好放下娃娃,準備去衛生間洗個臉冷靜一下,卻不小心拐倒了被他靠著牆放的破碎洋娃娃。
本就沒有粘牢固的碎片,散了一地。沈白嘆了口氣,蹲下將碎得七零八落的洋娃娃撿起來,準備再拼上。
等拼完後,沈白髮現少了只玻璃球,想著可能是滾床底下了,便準備趴床底下找找,可就在他剛彎下腰的時候,門外傳來高跟鞋的噠噠聲。
沈白身體一降,他緩緩站直了身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房門口。
敲門聲響了起來,伴隨著孕婦溫柔的聲音:「開門吧,我知道你在裡面。」
敲門聲一下又一下沒有停歇,似乎要敲到房裡的人開門位置。
沈白的喉結微動,額角已有冷汗滑落。
他連忙將那兩部手機裝進口袋裡,雙眼緊盯著門慢慢退到窗戶邊,眼睛一刻都不敢離開門,生怕那扇門在他錯眼的那一刻便被打開了。
孕婦的聲音越來越急,也越來越尖銳了。
沈白想著,要不直接開窗跳下去吧,省得在這裡煎熬。
可他的手剛放到窗戶上,門就打開了。那一刻,沈白甚至忘記了呼吸。
孕婦慢慢走了進來,房門在她的身後緩緩關上。
沈白的眼睛從孕婦的臉上慢慢往下移到了她的肚子上。
孕婦肚子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個口子,沈白能看到那爬滿妊娠紋的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