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王韜問謝青和沈白:「不喝就會被吃掉。」
「喝了也有可能被吃掉。」沈白一針見血。
有村民發現了躲在角落裡的沈白、謝青他們,端著酒杯就過來了。
謝青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兩隻空酒杯,讓王韜趕緊倒上。
「不是,你從哪摸出來的?」沈白目瞪口呆。
謝青沒解釋,直接將一杯果汁放到沈白的手裡,然後自己端著另一杯,至於王韜……他抱壺!
在村民開口之前,謝青就將杯子裡的果汁一飲而盡,並且跟村民說:「這酒太好喝了,怎麼釀的?」
沈白見狀也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那村民。
只有王韜抱著壺,猶豫著要不要喝。
不過,再名村民轉過來時,他果斷喝了一口。
「吃好喝好啊~」村民樂呵呵地就走了。
「怎麼辦?」王韜想哭,但他很堅強:「果汁應該不會有事的哦……」
「你真喝了?」沈白驚訝。
「不然呢?」王韜咂巴了一下嘴:「說實話,還挺好喝的。」
他見沈白和謝青正一臉微妙地看著自己,心莫名涼了一下:「你、你們沒喝嗎?」
沈白不想跟王韜說實話,他怕給王韜造成二次傷害。所以,他只是拍了拍王韜的肩膀,搖頭嘆氣地往廣場中央走去。
這酒不能喝,肉應該是可以吃的……
「不是,有話你就直說啊,你這樣我更害怕了!」王韜朝沈白伸手。
謝青讓王韜摸摸自己的袖子,然後在王韜「還能這樣?」的目光中,去找沈白了。
他和沈白,都把果汁倒在了袖子上。
通過剛才的觀察,他們發現『酒』不一定要真喝,但一定要有倒酒和喝酒的動作。
「不是,我……」這下子,王韜更難過了。
廣場重要不復剛才的熱鬧,陷入恐懼之中的玩家和歡笑的村民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聲銅鑼聲,村長緩緩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上:「為了歡迎你們的到來,村里特意準備了羊,現烤現吃。」
他一揮手中的眼袋,高喊一聲:「推上來!」
嗩吶聲響起,歡快而又喜慶。
有一個村民推著一個板車走了過來,板車上的羊蓋著紅布。
村長走下台階來到板車旁,他掀開紅布:「這隻羊肉質細膩,肥瘦相間,相信你們一定會喜歡。」
可板車上躺著的哪是羊啊?板車上躺著的是個人。
是白天,那個死在院子裡的小姑娘。
小姑娘被打理得乾乾淨淨,身上還被刷了醬料。
村長圍著板車轉了一圈,一雙不大的眼睛中泛著詭異的光:「這可是我們吉祥村的特產,別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沒有人會想到村長口中的羊指的是人,有些玩家那個緊繃到極限的神經,因「羊」而斷裂。
他們轉身就跑,可剛跑出廣場,沒入黑暗中時,就發出了一聲慘叫。
黑暗中傳來咀嚼的聲音,令人恐懼。
剛拿起肉串準備吃肉的沈白,又將手中的肉串緩緩放下。
他在想,如果拿串肉的鋼簽去戳村長,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村長戳死。
饑荒,人們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吃。
當實在沒得吃的時候,有些人就吃孩子,吃老婆……
他們會說:「這也沒辦法了啊,總不能看著一大家餓死吧?」
他們會說:「我們都會記著她(他)的好,等熬過這個冬天,就給她(他)立碑,讓她(他)進祖墳。」
這種事既然這麼偉大,這麼榮耀,那他自己怎麼不去給人吃呢?
「現在看來,為什麼會變成怪物就好解釋了。」沈白語氣微涼:「因為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怪物,吃人的怪物。」
饑荒會將一個人變成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余秀秀是第一個被當作口糧吃掉的女人,隨後就是村子裡的其他女人和小孩。
好在,這一次村民並沒有強迫玩家去吃烤「羊」,這讓剩下來的玩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夜深了,篝火晚會也結束了。玩家們迫不及待地回到民宿,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間,將房門反鎖。
整個吉祥村在熄燈後,歸於平靜。在午夜的鐘聲敲響時,平靜被窸窸窣窣的聲音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