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細說五姨太在府中遇到的那些可憐事。
家破人亡,愛人慘死。那個費盡心思把她搶回府中的人又不珍惜她,沒多久就拋棄了她,以致她被其他四位姨太太欺辱,甚至還被家丁欺辱。
後來,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不堪受辱的白珍珠在殺了一個正在欺凌她的家丁後,帶著滿身傷換上了初遇顧長卿時的那身洋裙,穿上她藏了好久的那雙繡花鞋。
她身上流下的血,很快就將那雙月牙白的繡花鞋染成了紅色,一步一個血腳印地朝石井走去,以投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五姨太投井後沒多久,府里就不太平了。五姨太原先住的院子一到晚上就會傳來哭聲,也總有人在院子裡看到五姨太跳井的那一幕。」
說到這裡,管家臉上的笑容透著幾分詭異,就連語氣也多了幾分陰森:「半個月後,大帥實在受不住了,便請了一個據說很厲害的大師來看。」
「大師說五姨太是含恨自殺的,怨氣太重了,尋常的法子是鎮不住她的,如果想要五姨太不再作祟,那只有消除五姨太恨意這條路。」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讓五姨太消除恨意?那就是讓五姨太所恨之人死。
大帥知道最恨的那個人是自己,可他捨不得死,就問大師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大師便去請自己的師父下山,將五姨太封在井底,再用鐵鏈鎖棺,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後來呢?後來府里就太平了?」謝青問道。
管家搖搖頭:「自那以後府里確實太平了,可半年後府中又出了怪事。先是曾經欺辱過五姨太的下人們像是中了邪一樣吊死在祠堂里,緊接著就是大帥在他壽辰的那一日瘋了,開槍殺了其他四位姨太太后飲彈自盡。好好的一個大帥府,就這樣……散了。」
沈白先前猜測是白珍珠滅了大帥府滿門,現在看來確實是。就如謝青所說的那樣,恨意會讓人變成惡鬼前來索命。
白珍珠太恨了,所以她死後便化為惡鬼去向當初欺辱她的那些人復仇。
從管家那裡出來後,李念雨紅著眼眶問沈白:「小白哥,怎麼辦?」
沈白則是問謝青有什麼看法。
謝青想了想說:「管家應該還藏了話。」
「你是說……」沈白想到了棺材和牌位。
謝青回頭看了一眼管家的房間,卻見管家站在窗邊噙著冰冷的笑意看著他們。
「你們猜,管家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謝青收回目光笑著問他們。
李念雨只覺得有陰風颳過:「你是說管家也有問題。」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謝青敲了一下李念雨的腦袋。
李念雨:「……」
既然管家這裡暫無頭緒,三人決定先去找顧長卿的母親。
顧長卿的家很好找,那是一間老舊的青磚房,院門上貼著鎮宅的門神,院子裡乾淨整潔。
「誰啊?」佝僂著身軀的老太太從堂屋走了出來好奇地問沈白他們:「你們是來幹什麼的啊?」
「夫人您好,我們都是長卿的朋友。」沈白睜著眼睛說瞎話。
「原來是長卿的朋友啊。」老太太放下了戒備,邀請沈白他們進屋:「長卿這個孩子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謝青便說:「就是因為長卿太久沒回來了,所以特意讓我們過來看看您。」
「我有什麼好看的?」老太太嘴上雖這麼說,但眼中是難掩的高興:「你們告訴他,老婆子我好得很,讓他在外面專心做大事,別擔心我。」
「好,我們一定將您的話轉達給長卿。」沈白給了李念雨一個眼神,李念雨會意走到老太太身邊,扶著老太太的胳膊向她打聽白珍珠的事兒。
老太太一聽白珍珠的名字,臉上是難掩地喜歡:「是個好姑娘,她跟著我家長卿真是受苦了。」
「對了,有個東西得麻煩你們幫我帶給白姑娘。」老太太拍了拍李念雨的手,朝房間慢慢走去。
不一會兒,老太太抱著一個布包走了出來。
布包是藏藍色的,洗得很乾淨。
老太太將布包交給李念雨:「長卿說白姑娘很喜歡我給她做的鞋,我這老太太也沒別的本事就是做鞋好,就又給她做了雙鞋,就勞煩你們把這鞋拿給長卿,讓長卿帶給白姑娘。」
李念雨捧著布包有些不知所措,沈白見狀便笑著問老太太:「我們能看看嗎?」
「當然能。」老太太將鞋從布包中取出來讓沈白他們看。
那是一雙藕色的繡花鞋,鞋面上的花是荷花,很精美。
「好漂亮啊!」李念雨讚嘆。
老太太笑了笑又說:「你們也要跟長卿說,一定要對白小姐好,不能欺負白小姐。」
白小姐也好,老太太也好,顧長卿也罷,不過都是個NPC,可沈白難免為他們感到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