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予頓了一下,「我不虛你,帳號發來,錢立馬到帳。」
用工付酬,這個系統可算不到禁止轉帳的規則里。
這下子那頭的人算是徹底信了,手忙腳亂的從椅子上起身,莆予隔著網線都能猜出他的忙慌。
他聯繫的這人,就是他之前的房管,人雖然為了掙錢頗沒什麼底線,但辦事很麻利,他找他,是想藉助他的人脈,幫他給想要資助的福利院開一個直播間。
網絡直播,這是他想到的快消金額的一個新渠道,但同時,他又不想把錢撒給那些靠弄虛作假買數據的主播,與其便宜了那些人,不如幫一幫曾經在他困難時給過他一口飯吃的地方。
耿主任她是個非常傳統的老派幹部,所管轄的福利機構都靠的是政府補貼和社會愛心人士,捐贈帳號也在網上有公布,但他現在的系統限制,就有一條是不許贈與。
既然不讓贈與,那就打賞。
他讓張奇找人去老家那邊的福利院,幫忙弄一個專門直播的地方,然後組織一些有才藝的孩子們在鏡頭前展示,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說服耿主任,讓她同意用這樣的方式,為福利院創收。
他找張奇用私人關係幫忙,而不是找他所在的公司,就是為了後續不讓直播公司跟福利院瓜分收益,平台扣點就算了,公司再來分一杯羹他是不願意的,他清楚自己之後的打賞金額有多大,便沒公司扶持,也能讓這個直播間上熱門,現在需要的,只是張奇上門教學,以及幫助福利院那邊快速掌握直播操作方法。
莆予垂眼,他當然也會搞直播的相關操作,但他突然有錢的事卻不能叫耿主任知道,張奇就算懷疑他被找回家繼承家業的這個說詞有假,但為了高額佣金,他不會追根究底,放耿主任就不行,她是最了解他根底的人,叫她知道了他現在的狀況,十有八九會惹來更多的麻煩,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躲背後,讓張奇出面。
張奇其實也不在他老家那邊,但他可以搖人去,莆予在沙發上打完兩局遊戲,張奇的電話就來了,「我聯繫了你老家那邊的朋友,他剛好就離那愛康福利院不遠,現在人已經到福利院了,只不過可能,需要先購買一些設備……」
莆予點頭,「買最好的直播設備,手機電腦都用最高配的,如果有願意去當中控的,也請一個,工資我這邊結。」
張奇顯然沒料莆予居然要搞的是個高規格的直播間,連中控都給配上了。
就聽莆予道,「我不是想讓那些孩子賣慘,耿主任也不會答應讓孩子們賣慘來搏流量和大眾可憐,張奇,找個積極開朗的年輕人,不羈男孩女孩,主導一個陽光向上。」
不需要獵奇靠眼淚去吸引人進來,他要給的是一個孩子們可以展示自己的地方,可以在鏡頭前肆意的向世界展示自己,再也不要因為需要對方捐贈,而任務似的表演。
莆予未成年那會兒,一個月總有半個月時間會被領到福利院吃喝,遇上有愛心人士來探望的,就會被安排去捧花表演,他長的好看,常常被送到台上當作孩子代表向那些人獻禮。
每當那個時候,他感受到的,不是受資助的感激,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他是和外面那些小孩不一樣的身世,哪怕他不是福利院的常駐小孩,也會生出一種傷疤被一次次揭開的悲傷,所以,他懂那些小孩心理的敏感。
不是忘恩負義或白眼狼,只是一群渴望和平常家庭出生一樣的幸福小孩一樣的待遇,想表演是因為自己開心,想展示是因為自己想要,不是任務不是非要硬逼自己上台的那種。
張奇在電話那邊連連應是,但作為一個專業搞直播的,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太熱鬧陽光的直播,可能沒有賣慘哭訴掙的多哎!你幫福利院開直播間,不是為了改善他們的生活麼?掙不到錢,沒有打賞怎麼弄?」
莆予道,「會有打賞的,你按照我說的弄就是了。」
張奇不知道莆予怎麼這樣有信心,但既然是他出錢,自然是他說了算,這之後,跟福利院那邊溝通,跟耿主任聯繫,他都按照莆予要求的弄了,當然,他也信守承諾,沒有供出幕後人是莆予。
一直到下午四點左右,一個名為愛康福利院的直播間悄然上線了,張奇利用自己的關係,給了一波引流,只是沒有公司在後頭,到底沒激起什麼風浪,悄悄的開了後,並沒有多少人進來觀看。
但莆予是第一時間就進了的,小小的手機屏幕上,站著兩排手腳拘謹的小朋友,從六歲到十四歲,開場就是大合唱,唱的並不太齊整,有些孩子面部因為緊張,聲音都跟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