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藻對他的那種喜歡,怎麼能這麼強烈!
越睢都不敢想,如果陳令藻這樣表現出來的是對他的兄弟情,他該有多開心,簡直能開心到原地爆炸!
可是他現在必須要對陳令藻這種行為視而不見,簡直是見到貓翻肚皮還能忍住不埋頭吸貓。
陳令藻現在是不習慣,會不舒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他必須讓陳令藻知道,想和他談戀愛是錯誤的,最穩定的好兄弟關係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這是在拯救他!
越睢胳膊緊緊壓住桌子,防止自己見不得陳令藻失落的樣子而直接去抱他,讓自己的「拯救計劃」功虧一簣。
……
陳令藻眼底泛淚,匆匆低頭閉眼,手不自覺捏緊勺子。
啊可惡,這粥怎麼這麼燙啊?
他悄悄吐出一小截舌頭,試圖通過空氣降溫。
陳令藻一邊眼泛淚花,一邊更快速攪動勺子。
他暫時不想說話。
不只是因為舌頭難受,更是因為,吃飯的人總不能自己不小心燙了舌頭就可以隨便向做飯的人抱怨飯吧。
陳令藻埋頭猛吃。
越睢的目光更加複雜。
看吧,陳令藻都難過到什麼程度了。
越睢於心不忍,也不欲戳穿,只隨著陳令藻一起吃飯。
二人埋頭相對,不語,只一味乾飯。
……
「嗯,你自己睡吧。」
過了許久,陳令藻吃了七分飽,粥也涼得差不多了,他捧起碗一飲而盡,舔舔嘴唇,對越睢道。
越睢握緊手指,猛地起身,帶動身後椅子發出刺耳的「刺啦」聲。
他沉著臉直視陳令藻,嘴巴張張合合,終是對著陳令藻那張無辜的臉說不出重話,咬緊牙關,氣勢洶洶大步走到陳令藻跟前,微微俯身——
收走了陳令藻的碗筷。
陳令藻:「?」
想到是越睢做的飯,陳令藻提議:「要不我去洗……」
越睢嚴詞拒絕,「不用。」
甚至不給出理由,也不給陳令藻搶奪活計的機會,把自己的碗也摞進去,扭頭,昂首挺胸大踏步進廚房。
「……」
見證一場氣氛怪異的收碗活動,陳令藻微微蹙眉。
這個架勢,他以為越睢有什麼事說,結果就收了個碗?
陳令藻想不通,索性抱著抱枕坐在客廳沙發上刷手機。
過了會兒,聽到腳步聲,陳令藻抬頭。
他仔細打量兩下,見越睢臉色還沉著,但不像最開始那樣陰著了,張張口想問越睢怎麼回事,先被越睢打斷。
越睢:「你衣服呢?」
陳令藻一哽,熱意層層堆疊、上涌。
說起衣服,陳令藻就不可避免聯想到越睢衣櫃裡自己的襯衣。
一時卡殼,眼神流露迷茫。
越睢要他的衣服做什麼?有一件還不夠嗎?
不,可能還不止一件……越睢家裡還有一柜子。
思及此,陳令藻微微閉眼片頭,企圖冷靜下來,讓自己臉側的熱意退卻。
越睢嘴角下拉。
他一看陳令藻這個樣子就知道陳令藻在想什麼了。
臉那麼紅。
呵,怎麼能只是看著他這張臉就已經說不出話來?
陳令藻是看呆了還是心懷愧意,越睢毫無疑問選擇第一個。
他實在是恨鐵不成鋼。
他和陳令藻認識這麼多年了,也自詡是陳令藻最好的兄弟,他卻不知道陳令藻還有犯花痴的一面。
就這麼喜歡他的臉嗎?
越睢一瞬間滑過念頭:毀了這張臉是不是掰直計劃的捷徑?
他很快否決。
如果他長得不好看的話,他還有資格成為陳令藻最好的朋友嗎?
越睢沉吐一口氣,再問,「都在髒衣簍里?」
陳令藻胡亂點點頭,還沒把自己醒好,兩分鐘後,眼睜睜看著越睢光明正大抱著自己的髒衣簍出門,走進陽台,遙遠處滴滴兩聲後,出來通知他:
「衣服洗了,還有其他活嗎?」
陳令藻:「啊?」
越睢:「沒有了?」
「應該沒了吧,」陳令藻摸不著頭腦,出主意,「你要是沒事幹,要不要一起看會兒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