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溫頌果斷搖頭。
「不會有的。」周宴之俯身下來,在溫頌耳邊說:「遇到小頌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有這一面。」
如同上了癮,一天不把臉埋在溫頌的頸窩裡吸一吸,上班都要心神不寧。
「林先生說,大學時候有很多omega追你,有個omega追著送了一個月的表白信,你對人家說你信東正基督教,要一輩子獨居苦修。」溫頌邊講邊笑。
周宴之將他完全摟住了,「他老是跟你講什麼亂七八糟的。」
溫頌還是笑。
剛生完小芽寶,他憔悴了不少,這幾天半夜餵奶,也沒怎麼睡好,周宴之好久沒看到他這麼神采奕奕的笑容,忍不住親了下來。
溫頌兩手搭在他的肩頭,任他欺負,接吻的空隙中還不忘問:「你幹嘛這樣說?」
「給自己造這種謠,總比說什麼『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更簡單些。」
周宴之解開自己的襯衣紐扣,「他也沒什麼大錯,而且我不喜歡對陌生人說重話。」
溫頌怔怔望著他。
指尖從周宴之的臉頰滑到下巴。
先生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給了他一份很好的愛情。
周宴之吻溫頌的眼角,在他耳邊呢喃:「不潔身自好,怎麼能遇到小頌?」
溫頌最是抵抗不住這樣的情話,迷迷糊糊就仰起頭,挺起了腰,任周宴之解開他所剩無幾的紐扣。他抱著周宴之的肩膀,能清晰感覺到周宴之額前的碎發在他的脖子上拂動。
周宴之倒是沒和女兒搶吃的,可溫頌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沒做什麼,整個人還是像熟透的番茄,窩在被子裡不肯出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幽幽怨怨地瞪著周宴之。
周宴之幫他擦乾淨,不顧那束灼熱目光,又在溫頌的額頭落了一個吻。
「辛苦了,寶貝。」他忽然說。
溫頌真的很好哄,其實他壓根沒怎麼生周宴之的氣,周宴之一說,他就巴巴地露出下半張臉,「沒有辛苦,我覺得很值得。」
「小芽寶的名字,小頌想好了嗎?」
「想請媽媽去寺廟裡求一個,她上回跟我說她認識很厲害的大師。」
「好啊,我跟她說。」
溫頌彎起嘴角,招招手讓周宴之躺下來,然後一聲不吭地翻進他的懷裡。
「好幸福。」他說。
周宴之捏捏他,「這就很幸福了嗎?可我還在心疼小頌那天受苦了。」
那天周宴之一直在產房裡陪著他,全程握著他的手。
其實溫頌在網上看到過,不建議丈夫陪同生產,容易造成心理陰影。溫頌看到那幾行字,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先生不會這樣。
所以當周宴之提出要陪他進去的時候,他沒有拒絕,但也提醒周宴之:「先生,裡面的畫面可能……可能不太好……」可是周宴之告訴他:「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寶貝。」
生完後的五天,周宴之用身體力行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溫頌最近頻繁經歷這樣的時刻。
強烈感覺到被愛。
被尊重,被心疼,被理解。
在他灰濛濛的少年時期,從來不敢想像,會出現這樣一個人,對他說他值得被愛,說他每一個小表情都如此可愛,說喜歡看他低頭時露出的毛茸茸的後腦勺,說沒關係,我會給你最大的托舉,希望你變得更加優秀。
有這樣一個人,接納了他的自卑和擰巴,又在他靈魂的出口翹首以盼。
他透過周宴之的瞳孔看自己,看到自己控制不住飛起來的嘴角和眼角,才發現,他的愛意也如此明顯。
他靠在周宴之的胸膛,兩個人說著閒話。
「喬繁明天要去裝智能假肢了,先生能不能幫我陪一下他?」
「好。」
「年底有一場計算機考試,我已經報名了,等小芽寶不太鬧人的時候,我就開始準備。」
「好,但也不要太辛苦了。」
「也可以讀研,我還沒有考慮好,雖然我本科學得還不錯,但心思只是放在爭績點拿獎學金上面,我覺得我還需要進一步學習,精進自己的能力,可是如果讀了研究,就……」
「我在呢,爸媽隨時可以過來,保姆也在,你怕什麼?」
周宴之在溫頌的耳尖輕輕咬了一下,「我說過的,寶貝,你想做什麼都可以,目的不是成為我拿得出手的妻子,而是成為更好的溫頌。」
「等你看過更大的世界,就會發現,周宴之和雲途都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