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說完,再次鞠躬,起身邁步朝門外走去。
陳家樂看著助理離開的身影,也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也走了。」陳家樂道:「我行李還沒收拾呢。」
姜權宇:「好。」
「誒,對了。」陳家樂想起一件事來:「我前幾天遇到沈初霽,他問我你的近況,你最近沒有打電話給他定期複診嗎?」
說到這件事,姜權宇露出一點不耐:「等這次出海回來吧。」
「你要重視啊。」陳家樂披上外套:「你看你小叔,精神病也會受基因影響的。」
隨著話音落下,姜權宇目中露出幽暗。
他微抬下巴,一雙深邃的眼,再度一言不發望向陳家樂。
陳家樂:「……」
陳小少爺真是好心提醒,不是想損人。
陳家樂忍辱負重:「好吧,我才是精神病。」
他朝門外走去,語調輕快,晃了晃手:「我走了,你早點睡,明天見。」
隨著陳家樂離開,安靜下來的套房內,姜權宇在沙發上又坐了片刻,終於起身去洗漱。
不多時,冷色調的極暗臥室內,一道身影緩緩走出浴室。
姜權宇套著浴袍,領口露出的皮膚划過水痕,髮絲也含著冷水,隨著走動,涼意蹭過眼角皮膚。
他手機屏幕泛著光亮,溫時熙的簡訊轟炸轉了口風,終於告一段落。
「姜權宇,我不會和你安排的人結婚的。」
「我會自己找人結婚,不用你操心。」
以及最後一條。
「哥哥就等著收請柬吧。」
隨即,溫時熙像是終於肯作罷了,不再發來信息,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開始忙著找人結婚去了。
姜權宇坐到床邊,始終沉浸在暗色里。
不多時,手機再次響起,是其他辦公室員工剛剛發來的企業內部消息。
「溫先生一直沒有出門,除了您走後來了一個快遞員之外,沒有再來過其他人。」
潛藏在未知角落的監視,就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
溫時熙把這簡單的比作籠子,既貼切、又好像遠遠不夠。
是七年……甚至更久,已然無法回溯。
姜權宇指尖輕動,按滅手機屏幕。
光線猝然消失,他的視野頓時暗下,化為一片空洞的黑暗。
第23章 遊輪晚宴
黃昏時分,遊輪汽笛聲響徹美爾倫碼頭。
登船結束,郵輪漸漸離港,夕陽西下,玫瑰金色的天際暖光飄蕩在海面上,像碎了一海的寶石碎片。
遊輪高層的宴會廳內,歡迎宴正準備拉開序幕。
廳內奢華無比,到處發著合宜的光亮,每處陳設都無可挑剔。
隨著賓客到訪,兩道身影從入口處款步走進。
清貴omega青年挽著一位年紀稍大的長輩,身穿白色禮服,含著細閃的挺括面料將他襯得格外光彩照人,頭髮經過沙龍精心整理,每一縷都恰到好處。
「您現在的身體情況,真的可以出席這樣的場合嗎?」溫時熙一邊走,一邊對身旁的姜言問道:「如果有不舒服,還請馬上告訴我。」
姜言比起溫時熙稍矮一些,樣貌也更清秀,只是眼角帶著一點歲月痕跡,雙目中含著陰鬱,行走間,步伐十分孱弱。
「我沒事,我和人約好在觀景台附近見面,趁現在人少,我們先一起過去吧。」
溫時熙聞言,扶著姜言,朝宴會廳一角的觀景台高門走去。
昨天快遞送到後不久,溫時熙就接到爸爸的電話。
姜言希望他能陪自己一同上船,參加一場遊輪晚宴,去見一位老朋友。
對溫時熙來說,姜言打電話來通知他一起出席各類場合,是他生活里唯一的工作。
他的父親溫爾昀身為二十一世紀傳奇的大提琴演奏家,現在仍然活躍在古典音樂界,時常需要前往世界各地演出。
他是姜言名義上的兒子,每當溫爾昀無法陪同出席、姜言卻又有無法拒絕的場合時,他就會作為陪同,和姜言一齊到場。
溫時熙與姜言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偶爾聽見身邊人的談話,心裡漸漸漫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