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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氣沖沖地將海妖的五根作亂觸手打了個結,塞到餐桌底下,「不准用腕足吃東西,不准吃別人盤子裡的,更不准挑食。」

海妖一個字沒聽懂,還摸索著用沾了油漬的手指和腕足勾住付邀今衣擺,喉間發出幼獸撒嬌似的輕哼,不理解為什麼不讓他繼續進食。

「……」

算了,何必和一個智障計較呢?

付邀今無奈地端過餐盤,用叉子挑一塊切好的燻肉,遞到海妖唇邊,像二人在水牢中那樣,一口一口耐心地餵他。

海妖早已經習慣接受付邀今的投喂,感知到熟悉的動作之後立刻安靜下來,鼻尖嗅了嗅,張嘴用舌尖一勾,接住食物乖乖地咀嚼。原本在桌下亂晃的觸腕也慵懶起來,漸漸垂落,只餘下一根纏住了付邀今的後腿,觸梢埋進厚實油亮的黑色毛髮中。

午餐的後半程勉強算是安寧,好不容易餵飽了這頭難搞的章魚,付邀今草草扒拉完剩下的餐點,又聽到僕人詢問他海妖今晚的居所。

——這又是一個大難題。

付邀今本想讓他住進城堡花園的月牙池裡,那裡養著珊瑚,池底鋪著細沙,水質清澈乾淨,很適合海妖暫時棲居。

可偏偏這隻章魚格外黏人,一整個下午他去哪就跟到哪,離開半步也不行,還一定要用至少一條觸手勾著他才有安全感,看這架勢,夜晚也是必然要和他一起睡。

分明付邀今曾砍斷了他三條腕足,海妖卻格外依賴這名傷害過他的『惡人』。

整日下來,付邀今無數次後悔一時衝動將海妖帶出地牢,但老管家休伯特倒是看他越來越順眼,因為海妖總是纏著付邀今不放,勤儉愛民的領主大人為了不嚇到外界民眾,只得老實待在城堡里,倒是省得休伯特總要擔心付邀今又借著巡查為由溜出門折騰身體。

最終的解決方案是搬了個浴桶放在付邀今臥室角落。

海妖還挺喜歡這個能將他完全裝下的超級大水桶,但不太滿意浴桶與床兩者之間的距離。自打付邀今躺下之後他就響個不停,一會嚶嚶一會嗚嗚,從水桶裡面濕漉漉地滑出來,悄無聲息就要往付邀今的床上爬。

「不准上來。」付邀今一腳踩在他的胸前,頭也不抬地在油燈下翻著羊皮卷,「你身上是濕的。」

海妖頓在原地,低下頭,忽然反手抓住了付邀今的後爪,他摸索著豹爪的輪廓,找到那處與皮毛觸感和溫度不一樣的地方,用指腹按壓付邀今柔韌的爪墊。

付邀今錯愕地轉過臉,尾巴豎起,飛速抽回後爪。但海妖反應速度極快,兩條腕足猛地纏住他的腳掌和後腿,用力扯了回來,然後將臉埋進了黑豹的爪墊里,心滿意足地嗅個不停,還伸出舌頭舔舐。

「……你!」付邀今耳朵尖浮上緋紅,從小到大,他還從沒被人這般『輕薄』過。

後腳掌本能地伸出利爪,又被他強行縮回。付邀今皺眉曲起另一條腿踹上海妖的小腹,隨後飛速扯過被子,將腰部以下的豹身都藏進寢被底下,裹得嚴嚴實實。

無貓可吸的海妖揮動腕足,發出不滿又委屈的低鳴聲。

「再不聽話,我就把你關回地牢里,聽到沒有!」付邀今警告道。

海妖仿照著他的語調,也惡狠狠地吼了一聲,生氣地鑽回了他的水桶里,濺得四周都是水漬。

付邀今皺眉翻了個身,頂著臥室屋頂的花紋猶豫了一會,還是用油燈點燃了擱在案頭的羊皮卷。隨著卷面燃盡,一個金芒翻湧的浮鏡出現眼前,鏡面內如水紋一般不斷泛著漣漪,直到出現一些模糊的色彩,最終定格在一個金髮的男人臉上。

「付?」男人興奮地叫嚷著,「真的是你嗎,付?」

「勞倫斯,」付邀今喉結動了動,「這麼晚了,不知道有沒有打擾你……」

「不,完全不!天吶,我們多久沒見了!」勞倫斯身後的背景是一片橘色晚霞,他讓付邀今先等一下,隨即勒住身下的擁有一對雪白翅翼的天馬降落,直到踩在地面上才重新興奮地看向通訊捲軸中的付邀今,「你走的時候一點信也沒給我留,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哦不提那些了,付,真高興你能主動聯繫我。」

「抱歉,這事是我做得不對……」付邀今也不知道三年前的他究竟是怎麼想的,被家族驅離首都的時候無比自我厭棄,不想見到任何人,認為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所以單方面斷絕了所有親人和朋友的聯繫,甚至包括母親和勞倫斯這般的多年摯交。

這些舉措回憶起來十分不符合他的性格,或許是當初獸核碎裂帶來的打擊太大,才會做出那些在此刻的付邀今看來非常不明智且懦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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