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左向陽病急亂投醫,出了個昏招。
「喲,這不是向陽的歌手舅舅麼?」為首的流氓陰陽怪氣道,他看起來體格最魁梧,又高又壯,還紋了滿胳膊的青色紋身,看起來很有壓迫感,「平時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大明星,今天居然能讓我們有幸當面一睹風采。」
付邀今不置一詞地站著,目光平靜地觀察著四周環境和人數。
「不愧是明星,長得是好看,」紋身流氓摟住他的馬子,摩挲她的腰。坐在他身旁的精神小妹濃妝艷抹,埋怨地一錘大哥肩膀,「怪不得能被大公司的老總包養,你說是吧?」
聽到最後的這句話,付邀今游移的目光倏然轉了回來,直勾勾對上混混頭子的眼睛。
左向陽沒道理將這件事往外講,這個混混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看什麼看!」大混混一拍座椅扶手,「你不是要帶你外甥回去嗎?十萬,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舅……」左向陽快哭了。
付邀今倒也沒生這個重生者的氣,只是好心辦壞事而已,比起前幾個世界的重生者,左向陽已經夠乖了。
畢竟就算將他上輩子的年紀也加上,也不過是個二十四歲的青年。一般人這時候大學畢業剛步入社會,給領導敬個酒都抖,遇上事只會阿巴阿巴。付邀今身為維護部世界管理員,向來願意給乖巧聽話的重生者更多的耐心。
「十萬?」他面無表情地說,「我沒那麼多錢,最多給你三千。」
「哈?沒有?」混混誇張地叫道,「沒有就去問你金主要!不然就去賣!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缺顧客我給你介紹啊!」
其餘混混也跟著鬨笑起來。
左向陽無法忍受這群人這麼侮辱他的舅舅,赤紅著眼怒吼道:「喪彪我跟你拼了!」
又是喪又是彪的,非常教科書的無賴名字,屬於一看到就知道是什麼定位的角色。左向陽熱血上涌就要衝上去和賴彪玩命,可還不等他靠近,身旁兩個看著他的小混混就眼疾手快地抓住他,抬手就給他來了一拳。
喪彪也得意地叫道:「喲,叫得挺歡啊,不怕我把你舅舅在外做鴨的事發網上了?」
左向陽臉色陡然變得灰敗,痛苦地看向符越,內疚於連累了他。
付邀今眉眼一彎,竟然十分突兀地笑了起來,聲音仍舊溫和:「你有我被包養的證據?」
喪彪很不喜歡這人遊刃有餘故作玄虛的樣子,但思來想去這人最多也就報個警,這周圍他都熟,外面還有人望風,警車一來他們立刻鳥獸散,日後繼續報復他們,只要被他們纏上,不到吸乾血就別想甩脫他們。
「我沒有,但有人手裡有。」喪彪噁心地一甩嘴唇,看上去是想做出電視裡那種壞人邪吝的危險表情,「你和那個老總的親·密·照。」
「那我可以加兩千,留著收藏。」付邀今陡然起了興趣,想要知道這張所謂的『親密照』究竟有多親密。
「打法要飯花子嗎?」喪彪感覺遭到了欺辱,「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
他給手下一個眼神,要給這個小明星一點苦頭吃。
小混混得令,囂張地握拳,攢足力氣就往符越的臉上揍過去。
——下一秒,眼前的男人驟然弓腰,他的拳頭被截停在半空中,還不等反應過來,他的小腹就被狠狠搗了一拳,又一拳,第三拳。
每一拳都沒收著力氣,等到付邀今鬆手挺直腰背後踏一步的時候,這個慣來會用他一米九高大體格仗勢欺人的壯漢蜷縮著倒在地上,捂著五臟六腑都錯位的肚子痛得直抽搐。
付邀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解開了束縛手腕的粗繩,挑釁地朝喪彪勾了勾食指。
「弄死他!」喪彪猛地站起身,一把抽出插在腰帶上的甩棍。而他的精神小妹習以為常地往後退,甚至還抽了根煙出來點著。
在左向陽震驚的目光下,付邀今轉身抬手擒住一名混混的腕骨,狠狠一擰,對方立即哀嚎著鬆了手裡的釘棍,再被一拳砸中鼻樑,在骨頭的碎裂聲中滿臉是血地倒在地上。
廢棄工廠里聚堆的混混至少有十五個,付邀今一對一絲毫不落下風,但同時迎上四五個難免會有顧不上的時候,不多時腰側和額頭就落了點傷,特別是那個看著年紀最小的男孩,估摸著自認為還處於未成年保護法的名單下,殺了人也不會判死刑,竟然打著打著抽出一把刀來。
付邀今不慎被砍傷了手臂,再看左向陽為了幫他被喪彪壓在地上拿甩棍抽,眸底驀然變為鎏金色的重瞳,猛地攥住了朝他大腿劈過來的砍刀。
掌心傳來燒灼的痛楚,在焦糊味中,付邀今直接硬生生捏斷了這把砍刀,然後一腳把這個男孩踢飛了出去。
精神小妹預感到她的大哥遇到危險,正是她立功的好時候,顫顫巍巍藏著一瓶防狼噴霧打算偷襲付邀今,自以為迅雷不及掩耳地抽出了噴霧,結果下一秒就被劈手搶過去。
付邀今也沒客氣,既揍小孩也打女人,對著精神小妹的臉就連噴了三下,在對方的慘叫聲中隨手丟掉了噴瓶。
短短五分鐘,工廠內唯一還勉強算站著的就只剩喪彪一個光杆司令了。
「你,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