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邀今心底暗罵這隻臭鳥是不是喙癢了,咬得他一嘴的口水,面上卻是微笑著反擁住陸承硯,刻意壓低了聲音湊到他的耳際,語調繾綣曖昧:「那是哪個味道更好一點?」
陸承硯故意不回答他的問題,反手捏了捏符越的下巴,看他濃密的睫毛落下又掀起,笑意不自覺地從嘴角染到眼底,「烤全羊還有一會,你要不要騎馬?」
「騎馬?」
「對,很安全的,」陸承硯安慰道,「要是害怕的話,可以讓馴馬師牽著馬帶你在草場上溜一圈。」
「……」
上輩子,他是馭風踏塵的鞍上王者平遙郡主小塔姆,這輩子,他柔弱得上馬都要用梯子,還有人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攙扶。
付邀今在撒丫子縱馬狂奔爽一把,和裝柔弱邀請陸承硯上馬同乘之間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從馴馬師手中取過韁繩。他身下的這匹馬通體潔白,沒有一絲雜毛,就猶如曾經圖那贈予他的那匹白馬照夜。
雖然照夜是公馬,而身下的這匹貌似是母馬,但這並不妨礙付邀今對它充滿了好感,抬手撫過白馬的鬃毛,又微微俯下身,小聲誇讚:「你真漂亮。」
白馬就似聽懂了一般甩了甩耳朵,前蹄在地上刨動。
馴馬師將符越想要獨騎的要求告知了他們整個度假村真正的老闆陸承硯,後者也有騎馬的想法,正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佩戴護具,他點點頭,示意他們也為符越佩戴好護具,結果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不遠處躥出去一抹雪白,陸承硯詫異地轉過頭,就見符越竟然就這麼一點防護也不做地騎著白馬沖了出去。
「符越!」陸承硯震驚地追了兩步,直到發現符越壓鞍俯身的騎馬姿勢嫻熟自如,他這才皺著眉舒了一口氣。
白馬速度極快,如一道疾風踏碎了草場的泥土,白色鬃毛翻飛,馬身騰躍的弧度好似滿弓,而符越掌控韁繩的姿態從始至終都是遊刃有餘的,手臂肌肉線條因用力而繃緊,勾勒出一絲野性的味道。
倏然,他抬起頭,似乎是在高空中發現了什麼。
白馬也跟著慢下了腳步,噴了個響鼻。
陸承硯也騎上了馬,相較於符越好似下一秒就要跟著成吉思汗去收復歐洲的縱馬狂奔,他的騎術就是非常典型的馬術俱樂部教導出來的模樣,優雅矜貴。
他見符越停了下來,便加快速度想要與對方匯合。
但就在這個時候,陸承硯突然看到符越將一片葉子含在唇間,隨即便朝著天空的方向吹響了一道悠揚清亮的哨音,一瞬間,幾乎整個草場的人都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陸承硯正疑惑符越這是在做什麼,一道清脆的嘯鳴在高空中回應了他。
——那是一隻在高空中盤旋的赤腹鷹,叫聲綿長而具有穿透力。
符越再次吹響了哨音,而赤腹鷹也又一次地回應了他,甚至開始急速向下俯衝。
陸承硯瞳孔微微放大,心臟也隨之快速怦動,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符越迅速用韁繩纏住整隻右手,接著向上舉起,約莫三十公分長的小型獵食者竟然就這樣穩穩噹噹地落在他的手背上,一雙炯炯有神的鷹瞳不停地觀察著四周。
符越勒住韁繩轉身看向陸承硯,迎著獵獵疾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他眼底躍動著光,似是炫寶那樣向他示意自己手上托的這隻野生赤腹鷹。
「你怎麼做到的?」陸承硯驅馬來到符越身邊,「它為什麼會聽你的話?」
「因為,」付邀今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神秘兮兮地說,「我是百鳥之王,是鳳凰轉世投胎成人。」
「……」陸承硯的眼神和看傻逼沒什麼兩樣。
付邀今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揚手一揮讓赤腹鷹離去。他沒有再策馬狂奔,而是讓白馬慢慢踱步,和陸承硯並肩散起了步。
他的騎馬和馴鷹技術很簡單便用小時候在草原上待過幾年的理由圓了過去,陸承硯也沒有懷疑,只有晚上在床上被折騰得受不住的時候,才忽然喘息著說了句藏在心底的實話:「你中午喚鷹的時候,帥得我都快硬了。」
付邀今也累得一身汗,閉上眼,想說你當年在祭天台喚來上千隻蒼鷹,還讓鷹王落在你肩頭,那場面才叫真的宛若神跡……
……
隔天回程的車上,付邀今忽然發現陸承硯的手機屏保換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服務意識極強的工作人員操控無人機拍的,是他和陸承硯騎馬並肩的俯視圖照片,明顯還調了濾鏡,草地綠得像童話。
付邀今也挺喜歡這張圖,讓陸承硯也發他一份。
陸承硯嗯了一聲,點開照片庫,入目就是三四排付邀今睡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