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我估摸著半個小時就會結束了。」
陸妍高高興興地擁著哥哥的胳膊,踏入高中教學樓,找到了她所在的高一3班。
班主任正熱切地站在門外為每名新報導的學生做入學登記,一個寸頭小男生穿著校服,手裡握著筆,似乎對紙上的內容有些疑惑,抬頭問向站在他身側的高挑男人。
「舅舅,你的手機號是多少啊?」
付邀今摘下墨鏡,接過左向陽遞來的黑筆,低頭在紙上的家長一欄寫下他的聯繫方式,一板一眼的舅甥兩個下方出現了符越的名字以及一排筆畫流暢的數字,字體賞心悅目。
陸妍倏然感覺陸承硯的腳步頓了一下,她疑惑地跟著止步,轉過頭問:「哥哥?」
陸承硯眼底映著訝然。不遠處,逆著光垂首書寫的男人浸在走廊慢射的暖陽里,出挑的銀灰發此刻漂回了沉穩乖順的黑,臉側垂落的髮絲染著淺淺的光暈,好似墨玉。
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的陰影里隨著筆尖停頓輕微顫動,像是鶴羽漾開水紋。
取代誇張亮片演出服的是一套淺色的休閒服,松垮的外套敞開領口,鎖骨凹陷清晰可見,骨節分明的手腕隨著書寫變換角度,又在合起筆之後吝嗇地藏進衣袖裡。
「符越?」陸承硯不確定地問。
聞聲,男人愣了下,隨即轉過頭來,幽黑的眼瞳中盛著愕然,喉結也跟著滑動,「陸總?」
兩個月不見,這個小明星比之前更帥了。
陸承硯的目光順著他領前的那條項鍊劃至外套里若隱若現的勁瘦腰身,那夜的滋味瞬間漫了上來,讓他心尖說不出的癢。
那日這個小明星問他要聯繫方式,陸承硯幾乎是想也未想地拒絕了。
他從不在外亂搞關係,這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陸總心裡有人,為他守身如玉。
事實上,他會默許符越的爬床,還同意讓他睡,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陸承硯當時認為他這是被樂宣曖昧不明的態度刺激到了,再加上連日加班腦子不清醒,一時衝動想找個消遣泄泄火。
火泄了,人自然也就沒用了。
他還有點後悔自己的行為,感覺是對心中這份熱愛的背叛。
但等過了幾天,賢者時間結束了,陸承硯莫名其妙又想起那個膽大妄為又活好的小明星了。
其實他還挺奇怪的,樂宣的選秀是他一手送上去的,全程他都有關注,也清楚樂宣是和哪兩個人組團出了道,怎麼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對這個『符越』毫無印象?
相貌如此出挑的男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待著,怎麼可能之前都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一開始陸承硯還以為自己就是睡舒服了,忍不住小小地回味一下,也沒想著去聯繫符越再睡一次,並且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
但事與願違,隨著時間推移,他越來越不受控地在思維放空的間隙回憶起那晚的事,甚至還夢到過那個潮濕愉悅的夜,夢到男人柔軟的嘴唇,溫熱的手掌,醒來的時候腰都是軟的。
白天例行抽出時間同樂宣聊天增進感情的時候,陸承硯幾次想找藉口讓他把符越的聯繫方式給他,但每次又及時清醒過來,刪掉編輯好的文字,感覺自己這個行為非常古怪。
跟被下了降頭一樣。
「陸總。」小明星走了過來,用那雙在夢裡會吻遍他全身的紅潤嘴唇輕聲喚他,「陸總,我送我外甥報導,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這位是您的妹妹?」
「我叫陸妍。」陸妍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道。
「我叫符越。他是我的外甥左向陽。」
身為重生者,左向陽明顯認得小說攻2陸承硯,可能上輩子還拿磚頭砸過陸承硯的車,他神情有些異樣,拽著付邀今的衣擺,緊張地彎腰喊了聲:「陸總好,陸小姐好。」
「……」
付邀今無語了,他叫陸總是因為在人手底下上班,左向陽跟著叫什麼?關鍵叫陸總也就罷了,叫陸妍陸小姐是什麼意思?這是又打算給人當保鏢呢?
好在陸妍涵養主動打破尷尬,笑著歪頭問道:「左同學,你也是高一3班的?那我們以後可是同班同學咯?」
左向陽人都嚇僵了,他知道陸承硯是天寰傳媒的創始人,天之驕子,他上輩子給他舔鞋都不配,而這輩子,他竟然和陸家的二小姐成為了同班同學?
……果然人要有知識,要上學讀書!
陸承硯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鼻尖隱約嗅到一抹清幽的香氣,他的視線有意無意掠過符越的頸側,毋庸置疑,香味的源頭正是來自眼前這個朝他微笑的男人。
騷貨。
陸承硯不屑地在心底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