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邀今回頭看他一眼,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隨身小圓鏡——不用問,還是抽卡抽到的,付邀今現在正經強力角色一個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垃圾他能掏出來一卡車。
就見現實中的謝雪回拘謹地雙手交握,一副想要將功贖罪的內疚表情,而鏡中的謝雪回心魔張牙舞爪,恨不得跳出來把付邀今活吞了。
「你們是通過白天和黑夜切換人格嗎?」飄在半空中的陸離忍不住好奇地問。
「我也不清楚,好像我累了或者睡著了就會切換成他。」謝雪回低下頭,「尊上,陸大人,如若他再跑出來,做出冒犯二位的事,但請二位隨意處置,雪回絕無半句怨言。」
看著謝雪回撩起袖子搬葡萄的背影,付邀今第無數次感慨:多好的工具人啊,任勞任怨,勤勤懇懇……怎麼就被那不識貨的煞筆徒弟改造成爐鼎了呢?改造成無情的戰爭機器也好啊……
……
上線的第一時間,小顧不愛吃香菜就習慣性地傳送茶樓,交納今日的50晶石怨種窩囊費,看邪樓主心情如何,能否大發慈悲將奇遇任務賜予虔誠的她。
痛飲一大口新來的漂亮服務生親手製作的暴打渣男檸檬茶,小顧倏然察覺到今日的邪樓主有哪裡不對勁,仔細觀察,他的暱稱下面竟然多了一個稱號:[悶騷小金烏的戀人]
小顧震驚地站起身:「樓主,你結婚了??」
坐在櫃檯後方擼貓的付邀今抬起眸,輕描淡寫地瞥她一眼:「嗯。」
……茶館老闆NPC還能結婚?
「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付邀今將玄貓放回櫃檯上,喵嗚立刻變回了招財貓的玩偶,「你要是上線早,還能吃到我的喜糖。」
小顧早已經習慣了這個遊戲裡的部分NPC會像眼前這名邪樓主一樣『口出狂言』,很多時候她都會懷疑這個遊戲其實是一個真實世界,她接觸的所謂NPC都是一個個真實存在的人。
這也是這款遊戲如此折磨她的心智,邪樓主天天騙她晶石還不給她奇遇,她仍舊孜孜不倦每天下班後準時準點進入遊戲艙開始『打另一份工』的原因。
「樓主,你的對象是……一隻金烏?鳳凰谷里還有金烏?」小顧驚奇地問。
「當然有。」陸離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背後,「除了金烏之外,還有青鸞,朱雀,畢方、大鵬……」
小顧被神出鬼沒的他嚇了一跳,「陸公子——」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詫異道:「陸公子你什麼時候也結婚了?[邪惡小紅鳥的戀人]?」
小顧沒有問出口的是——你倆竟然不是一對??
「也是今天早上。」陸離反手指指付邀今,「和他一起結的。」
小顧並沒有察覺到這句話里的深意,畢竟她根本就不會想到眼前這名高挑英俊又極具神秘色彩的茶樓主人全名叫做『邪惡小紅鳥』。
退一步講,『邪樓主』和『邪惡小紅鳥』之間好歹還有一點微妙的聯繫,可除了當事鳥之外,誰能想到『陸公子』和『悶騷小金烏』其實是一個人?
轉瞬之間,小顧的腦海中就勾勒出了一出愛恨交織的四角糾葛——邪樓主和陸公子本是兩情相悅的情侶,但鳳凰谷為了維護血脈純正,不允許族人外娶,強行拆散了這對璧人。陸公子被迫另娶他人,但二人還是默契地在同一日定下婚期,在同一時踏上鵲橋,即使比肩之人已不是彼此,回首相望,也算是成全了這段有緣無分。
小顧哇的一聲就被自己的想像虐哭了。
只能說美好純潔的愛情都只存在於少女的幻想里,現實中的陸公子和邪樓主上一秒還在討論新婚大喜之夜做不了那事的話,就互相自讀給對方看,也算是圓了這點遺憾。
謝雪回端著客人新點的拉花咖啡和藍莓千層,擔憂地靠過來:「她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可能是這批檸檬太酸了?」付邀今也很費解,「下次暴打檸檬茶多加點果糖。」
「她點的全糖,我已經加了很多了。」謝雪回無奈地嘆口氣:「分明吃不得酸還非要吃,怎麼和我徒弟一個樣……」
商討完新婚之夜的安排,將事業刻進骨髓里的付邀今自然而然就考慮起30級副本的相關事宜。出乎意料,這一回陸離竟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還貼心地為付邀今搜起了副本攻略。
新副本沒有逃課手段,只能老老實實地五人組隊殺出一條血路,但問題是付邀今手頭根本沒有四名可堪大用的隊友。
謝雪回作為茶樓服務員是絕對的優秀,盡職盡責,還能用臉吸引顧客,但放進副本就是災難;陸離別說帶著下副本,就算是當茶樓服務生都是災難,他已經不止一次用離火燒掉了廚房,也是幸虧付邀今抽到的垃圾家具足夠他揮霍。
勉強能組隊的只有一條大黃狗,最多再加上一隻招財貓。
在付邀今沉思之際,陸離就像是早就考慮好了一般獻出一條良計:「你去世界上喊一聲30級副本連刷,找幾名玩家一起組隊刷本,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