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星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萊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他抓起酒杯恨恨地往嘴裡猛灌,烈酒的辛辣味刺激得他眼眶通紅,指節發白地攥緊杯柄,從胸腔深處擠壓出一聲壓抑的嘆息。
旁觀這群戲精表演的付邀今:「……」
胃更痛了。
看到約阿希姆露出不適的神色,利安德關切地虛扶住他,「還好嗎阿希姆?我帶你去房間休息……」
付邀今點點頭,迫切想要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再待下去他遲早會受工傷。
反正也不是他負責的任務世界,為什麼要這麼努力?
工作狂的人設誰愛要誰要去。
利安德側首吩咐傭蟲準備一份解酒湯,隨後便穩穩托住約阿希姆的手肘,攙扶著他去準備好的客房。
轉瞬之間付邀今就想好了挽回錯誤,安撫利安德的辦法。俗語道:男人七分醉,演到你流淚,走到一處迴廊陰影交界處,他借著慣性佯裝踉蹌兩步,緊接著非常巧合地扣住利安德的手腕,將他抵在了牆上。
隨即付邀今抬起一對璀璨的金眸,對上利安德驚訝的紅瞳,低啞的聲線包裹著淡淡的龍舌蘭香氣,深情款款地說:「你怎麼看起來又不太高興?別不高興了……」
他伸出手,指腹輕柔地按上利安德眉心:「你總是皺眉,我看著心疼……」
下一秒,還打算繼續剖白的付邀今突然被一隻手捂住了眼睛,等他掙開這隻手的時候,就看到利安德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異樣地看著他:「阿希姆,你喝醉了,路都走不穩了。」
付邀今不信邪地捧住他遮擋自己雙眼的那隻手,俯身在掌心落下一個虔誠又繾綣的吻:「利奧,我……」
「利奧,利奧!」一道焦急的呼喚聲倏然打斷了他,付邀今和利安德同時轉過頭,就見次子諾斯急急忙忙地朝他們跑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看了約阿希姆一眼,復又緊張地抬起頭,「利奧,不好了,拉爾夫和星霖在後院打起來了!」
「什麼?」利安德詫異地問,「為什麼會打起來?」
「還是因為離婚的事。拉爾夫不是一直說肯定是星霖對不起萊嗎?萊又不肯直言,拉爾夫一時氣憤就去找星霖對峙,結果兩蟲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萊去勸架還被打傷了。你快隨我來!」
聞言利安德也有些心急,但醉酒的約阿希姆此刻還伏在他肩頭,「……我先將阿希姆送回房間,馬上就來。」
「來不及了……」諾斯扭頭環顧,倏然在走廊拐角處發現兩名侍從正朝這邊走過來,其中一名手裡還端著醒酒湯,他連忙招招手,「快,你來送洛朗閣下回房間,利奧,你快跟我走。」
「你去吧,我沒事。」付邀今勾引小蟲子上套的美鳥計被打斷,很無奈地撐著額頭站直身體。
「阿希姆……」利安德猶豫了一下,但諾斯不停地在他耳邊催促,仿佛馬上拉爾夫或者星霖馬上就要被打死一隻,他只好匆匆叮囑道,「你好好待在房間裡,把醒酒湯喝了,我馬上就回來陪你。」
話音落下,他便轉身跟著諾斯快步離去。
說實話,付邀今也挺想一起去湊熱鬧的,指不定就能聽見重生者的真情流露,然後明白事情始末,從而對症下藥,解開萊和星霖的心結。
但他畢竟還『醉』著,只好強行忍下好奇心,在侍從的攙扶下進入客房,在床上坐下。
聽到餐盤擱在桌上的聲音,付邀今擺了擺手:「你們去吧,我自己能行。」
「閣下,先將醒酒湯喝了吧。」一名侍從端著碗勺走到他的面前,恭敬地奉上。
「放那兒,我待會喝。」
「可是,」侍從猶豫著說,「利安德少爺叮囑過,一定要看您用過湯,服侍您躺下再走。」
付邀今微一揚眉,暗笑陸離該不會是擔心他醉酒後一個人待在房間,自己把自己摔死?
「……行吧。」聽到利安德三個字,付邀今終究還是很給面子地伸出手,端過了瓷碗。
溫熱的生薑靈芝水散發著令他不喜的辛澀氣味,付邀今慢條斯理地用湯匙沿著碗壁划動,舀起一勺,但就當他準備送入口中的時候,動作倏然又停了下來。
只因他餘光瞥見倚牆侍立的另一名僕從,垂在制服褲縫處的手指緊張到痙攣般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