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付邀今想起在前幾個世界出任務的時候,陸離曾經說過他並不是九百九十六歲,而是八百九十六歲……難不成,他曾經被偷走過一根鳳凰羽?
這個猜測令付邀今十分不悅……還有些心疼。
他將陸離從浴池裡扶出來,把浴袍蓋在他身上。
陸離赤足踩在冰冷的瓷磚上,腳步虛浮,一把攥住了付邀今的衣領,「我好熱,好像有火在骨頭縫裡燒,熱得快化了。」
他認為重睛一定知道他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可以不告訴他原因,但總要告知他結果,告訴他這麼熱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沒事,」付邀今輕聲安慰道,「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
……
付邀今敢對天發誓,他說『睡一覺就好了』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毫無雜念,並且從始至終都沒察覺話語裡有一絲一毫的歧義。
雖然他來到無限空間以後,做的事情里有一些確實沒那麼道德,但還不至於那麼畜生,陸離都熱暈過去了,他還硬拉著人陪他玩情趣。
但陸離誤會了。
結合上下文,他也很難不誤會。
被重睛扶上床之後,他照慣例趕緊縮到床角,準備等重睛撲上來的時候欲拒還迎地反抗,卻沒想到重睛將房間空調溫度調整到5度,轉頭進了浴室,洗澡去了。
……這天使都墮天進地獄了怎麼還這麼潔癖?
陸離吹著冷風光著屁股躺床上等重睛回來,等了半個多小時好不容易將人盼回臥室——還是赤裸著上半身回來的,他連忙打起精神做出仇視的表情,肩頭的浴袍卻』不聽話』地滑落,十分激人『獸慾』。
結果卻見重睛疑惑地瞥他一眼,問:「怎麼還不睡?」
說罷,重睛倏然展開背後六隻巨大羽翼,白羽飄飄然落下,而他人躺到陸離旁邊,將自己裹成一顆厚厚的白繭,再將準備在一旁的羽絨被扯進繭里,睡覺了。
「……」
陸離震驚地注視著他,陡然憤怒地撲過去扒開他的雞翅膀,將腦袋探進:「你在幹什麼?」
付邀今莫名其妙地稍稍展開羽翼,「睡覺……?」
你的『睡一覺』原來是這個意思?陸離震驚。
付邀今也瞬間反應過來他們之間出現了什麼理解層面的誤會,禁不住笑了下:「今晚是真的睡覺,至於另一種『睡』,等你身體好一點再說。機會有的是,別急。」
明明你才是強取豪奪的那個壞人,怎麼說得好像我迫不及待了一樣?陸離怒極反笑,故意伸手曖昧摸了下他的胸口,帶著濃濃的惡意激將道:「別故意裝什麼坐懷不亂的好人,我不吃這套。你今晚真的不睡我?我現在正發著燒,裡面很熱,等明天溫度降下去了,可就沒這種滋味兒了。」
「想做?」
「……」
看著重睛眸底瞭然的戲謔,陸離忍辱負重地閉上眼,點頭,「想做。」
他甚至懷疑重睛口中那離譜的Omega和發情期並沒有騙他,溫度越高就燒得他越焦渴,真的有了欲望。
「想著吧。」付邀今抖抖翅膀,扇開他,無情地闔上了繭。
「……」
涅槃期的熱和發情期的熱是有點像,但完全是兩回事,做愛非但無法緩解前者的熱,還會越做越熱。陸離是鳳凰燒不壞,但他就是只可憐的重明鳥,別真被燒成烤雞了。
……
在陸離惡毒的咒罵和更為惡毒地拔羽毛泄憤行為中,付邀今安然入睡。
中途他醒了兩次,舒展開光禿禿的翅膀,伸手查探陸離的體溫。即便他的動作放得很輕,可每次他一翻身,陸離都會緊跟著醒過來,幽怨地瞥他一眼,再繼續沉睡。
直到晨間五點左右,陸離的溫度才勉強降到42度,從他放鬆的神情上來看,這應該是他目前的正常體溫。付邀今靠床邊的一側冷,靠陸離的一側熱,跟修煉冰火兩重天一樣,他忍受不了地坐起身收回翅膀,變成六隻卡通雲朵紋樣附在蝴蝶骨上,下床穿好衣服,準備出門轉一轉。
沒成想剛下樓,付邀今突然看到一張十分熟悉的人臉從他面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