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
他本以為會聽到什麼神乎其神的戰術或者精妙絕倫的千數,結果聽到了機械降神。
不過遊戲規則是『七天之內擁有三百萬點籌碼的人可以在遊輪到岸時下船』,又沒說通過什麼方式獲得三百萬,賭不贏就打砸搶,非常合理。
陸離沉默了一瞬,轉頭就要去效仿,然後被付邀今單手抄了回來,「我當時有一箱道具卡,槍枝彈藥什麼都不缺,而你什麼也沒有,是打算浮在空中拿拳頭砸嗎?到時候再被賭場以擾亂秩序為由抓起來,監禁48小時,你就徹底玩完了。」
「可是純靠賭是不可能贏的。」陸離看向他,「只能像你這樣尋求其他突破口。」
付邀今沒有否認。
單純賭博行不通,武力突破行不通……到底還有什麼辦法?
思索了許久,陸離終究還是把主意打到了重睛身上。一個明晃晃、亮閃閃的大型外掛就站在他邊上,沒必要為了點無謂的氣節捨近求遠,不利用白不利用。目前已知Npc重睛可以自由穿梭在多個遊戲中,有豐富的闖關經驗,性格雖惡劣但並不殘暴,情緒勉強還算穩定,如果能長遠地搭上他這條線,對自己以後遊戲的存活率有極大的益處。
反正也打不過,在弱小期臣服於強者,尋求自保,等到暗中發展起來再想辦法逆轉局勢將重睛壓在身下,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再加上重睛長得還行,性癖也不古怪,如果非得淪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這人算的上最佳選擇。
這般想著,陸離抓住重睛手腕,將他拖回了方才那個洗手間。
幽靈荷官的手腕涼得握著一團縈著霧氣的冰,陸離確認隔間無人之後,鎖上洗手間,轉身背抵著門毅然決然地說:「行,我答應你了。」
付邀今摘下墨鏡放在西服內袋裡,朝他緩慢而無辜地眨了下眼睛。
陸離滿臉都是英勇就義的無畏,本以為在他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人面獸心的墮天使就會像頭餓狼一般將他無情撲倒,蹂躪他,讓他只能夾著一辟穀的敬業姿勢扭捏地在賭桌上放下籌碼,或者眾目睽睽之下被賭桌下的收支玩弄得滿面春色,又或者帶他去私人包間,讓他用辟穀來接籌碼,塞進去多少算多少。
可出乎意料的是,重睛非但沒有興致大發地撲上來,反而退後半步用雙手捏住衣領往上提了提,並謹慎地將領帶收緊,一副貞潔小白花寧死不屈的樣子。
「……」
陸離冷下臉怒目而視:「喂,你什麼意思?我說我同意你之前的交易,陪你睡一次,你幫我湊三百萬……你該不會跟我說什麼過時不候吧?」
付邀今的台詞被搶了先,只能沉默不語。
「裝什麼?」陸離大步走向前,脫下西裝外套扔到洗手池上,一副你今天要C就C,不C也得C的樣子,「你敢說你偷渡到這場遊戲裡不是為了C我?」
付邀今:「……」
這些天一直在自家主場呼風喚雨、為非作歹的重睛大神也罕見產生了怯意,連連後退:「你冷靜點,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離緩緩停下腳步,作風猖狂跋扈卻心細如髮,對情緒的感知也敏銳,一邊步步緊逼一邊觀察著重睛的反應,很快他便篤定道:「你確實是為了我來的。」
「……」
「你喜歡我?」陸離直接下了結論。
不等付邀今回答,他便繼續推測:「一見鍾情?不像……你知道我的真名,你過去和我認識?你成功脫離了空間,卻以Npc的身份重新出現在這裡……難不成你是主動回來的?」
轉瞬之間陸離就整理好了一個邏輯閉環的故事:「你還是重睛的時候我們就見過面,或許還是親密無間的隊友。你當年挑戰主神脫離遊戲的代價沉重,或許我就是因此而死亡,但機緣巧合之下獲得重生道具,所以在百年後以失憶狀態再次進入遊戲,而你為了我主動以Npc的身份回到無限空間。」
說著他再次補充:「隊友期間你一直暗戀我但不敢挑明,回到無限空間後見我失憶且勢單力薄,所以一時忍不住恃強凌弱,滿足一己私慾,是不是這樣?」
——這個劇本好像也不錯?
付邀今猶豫了一下,內心還是更偏向先前那個強取豪奪的劇本。
看到慣常囂張任性的陸離一臉不情不願,但又不得不屈從於他,真的很有趣。
陸離本以為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想聽重睛掏心掏肺跟他講這百年來孤苦守候他復活的心酸往事,卻沒想抬眸就見那雙湖藍色的眼瞳中擠出一絲促狹的笑意,惡劣而令人生厭的監考官再次出現在他眼前:「編得不錯,可以去寫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