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他小跑兩步靠過去,「是偽人嗎?」
「不是偽人。」男生扭頭回答。
一瞬間,容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看到男生臉上是不耐煩的表情,但語氣卻熱切率真,他同時在模仿不一樣的人,卻不知道這會導致嚴重的違和感。
「臥槽……」
「臥槽,」男生又皺著眉喊了起來,「臥槽,我不是偽人。」
容驊從地上尋了個塑膠袋,團吧團吧往他嘴裡塞了進去,「快別說話了,嚇死人了。」
男生嗚嗚了好幾句,在火焰燒灼冒出的黑煙中,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付邀今身上,隨即便詭異地安靜下來,面無表情、眉眼冷峻。
直到被熊熊火焰徹底吞噬,成為一具燃燒的焦屍,他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尋常偽人在成熟之前都很好應對,它們沒有強烈的攻擊性,只會不厭其煩地接近人類,進行粗糙而滑稽的模仿。即使在成熟之後,它們展現出來的危險性警察和軍隊也足以應付。
所以在外星生物首次出現大眾視野中的時候,人們僅對它抱有著好奇和厭惡的心態,甚至頻頻有人不顧官方勸阻,以玩弄偽人為噱頭,再利用恐怖谷效應在網絡平台上博取關注度。
直到第一個潛伏期長達6個月的偽人出現,它頂替了一名醫院的病人,天時地利人和,半年期間,竟然無一人察覺一頭恐怖的怪物混進了他們之中,就連該名病人家屬都沒有察覺到不對。
六個月後,毫不誇張地說,該名偽人在一天之內幾乎屠乾淨了整片市中心,槍械彈藥對他沒有任何用處,又因為處於人流量極大的區域,軍方無法使用殺傷力過強的範圍性武器,始終在以優先保護無辜群眾的理念行動,後期意識到事態無法控制的時候,他們付出了許多性命的代價才將偽人引誘到相對空曠的區域,引爆炸彈。
結果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偽人並沒有死亡,它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自我修復,眨眼之間就恢復原樣。
更恐怖的是,那些被偽人殺死的人類竟然全都變成了偽人,它們一個個在鏡頭下重新站了起來,去迷惑那些還在躲藏的人類,讓某些不明就裡的人傻乎乎地打開門,放它們混進避難區域。
……
街道上非常安靜,一切都是破敗蕭條的模樣。整條文化古街都定格在了當年,隱約可以從懸掛在牆壁上發白的巨幅宣傳畫中看到曾經即將開業的盛景,人們的期待和喜悅塵封在這些過往的痕跡之中,只可惜這裡永遠不會再有真正開業的那一天了。
進入旅遊古街之前,赤焰有訓練有素地劃分好小隊和每支小隊負責的區域,容驊一聲令下,每人各司其職地在街道前分開。
付邀今看了眼這些陸離曾經的部下,又回頭看向陸離本人,就發現對方正直勾勾地盯著左前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一家掛了半邊招牌的蛋糕店,更準確來說,陸離的視線焦點落在了這家蛋糕店玻璃窗內的小熊冰淇淋奶油蛋糕模型上。
「……」
「想吃蛋糕了?」付邀今走近些問,「你喜歡甜品?」
「不喜歡。」陸離回答得乾脆利落,「我在想蛋糕店內應該會有蠟燭。」
說著他走向前,嘗試著推開玻璃門,卻發現門沒有鎖,這時陸離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再往內一瞧,裡面被翻得亂七八糟,所有的櫃門抽屜都大開著,顯然是在他們到來之前就已經有不止一批的人來掃蕩過了,別說蠟燭,就連生日快樂帽都沒給他們剩下。
「完了,」陸離說,「我們這趟可能要無功而返了。」
「浪費小鎮外出資源會有什麼懲罰嗎?」付邀今問。
「其他還好,只是下次再申請出外勤的審核會更嚴苛,」陸離,「另外就是會遭到其他人的鄙視。」
「嗯?」
「他們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會認為我被野男人迷惑了心智,離開了赤焰之後什麼都不是,還會認為你發現我沒有利用價值之後,很快就會棄我而去……」
付邀今點點頭:「這麼說倒也沒錯。」
「……轉而投向新一任赤焰隊長暨鎮長親弟弟的懷抱,聲稱你只是想做莫姆小鎮第一外勤隊隊長的夫人,至於隊長是誰,你並不在乎。」
「這麼說大錯特錯,」付邀今迅速改口:「我不喜歡黃頭髮。」
陸離笑了起來,勾住付邀今的胳膊,湊到他耳邊和他膩乎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