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我是付邀今。聽得到我說話嗎?」付邀今儘量用最緩和沉穩的語氣,給予陸離足夠的安全感和可信度,「我拿來了抑制劑,你能自己開門嗎?」
門內有隱約的滴水聲,混雜在凌亂的喘息聲內,付邀今怕錯過陸離的回答,仔細側耳去聽裡面的動靜。
除了能夠分辨來源的聲音之外,其實門裡還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動靜,規律,有節奏……
過了一會,付邀今倏然反應過來這個奇怪聲響到底是什麼,他驟然後撤,後背砸到牆壁,又十分尷尬地摸了摸貼在磨砂門上的那側耳垂。
為了保護陸離隱私,他果斷轉過身,拆開抑制劑包裝盒,專心致志地研究起疊在裡面的說明書。
又過去將近一刻鐘,浴室內的動靜忽然大了起來,像是有人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付邀今放下已經研究透徹的Alpha抑制劑,回過頭,就見磨砂玻璃門的顏色逐漸變深,顯然是另一面有人靠近。
他耐心等待著,直到門被撞了一下。
「……付邀今?」
他聽見了陸離沙啞的嗓音,仿佛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極度缺水,被烈日烘得嘴唇乾裂起皮。
「是我。」付邀今冷靜地回應他。
門鎖動了動,陸離手一直在抖不聽使喚,努力撥弄好幾下才把反鎖的浴室門打開。一個全身濕淋淋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陸離微張嘴唇喘息著,眼皮無力地半耷,眼尾猩紅,黑髮還在往下不停地滴水,身上的衣服濕漉漉地沾在皮膚上,白襯衫濕透之後透出膚色,某些稍深顏色的部位就更是突出得明顯。
陸離又冷又氣,說話間還在打顫。
「消不下去,我淋冷水弄了兩次了,根本就沒有不應期……」他咬牙切齒地攥住付邀今的衣服,右手虎口和手背印著好幾個見血的咬痕,「給我打抑制劑,快……」
聞言,付邀今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陸離松松垮垮搭在腰間的褲子上,他沒有系拉鏈,黑色內酷邊緣露在外面,底下的棉布料吸飽了水緊繃繃地黏在身上,繼續往下看就是一個極為明顯的包裹弧度,也是陸離這番話里所指的主語。
「已經處於發情中的Alpha,抑制劑只能暫時緩解部分症狀。」付邀今說,「其餘的你還是要靠意志扛過去。」
「我知道,別廢話了。」陸離伸手握住付邀今的手腕,掌心炙熱的溫度燙得付邀今也跟著顫了一下,他感覺陸離都快燒起來了。
細長的抑制劑管在付邀今左手指間轉了半圈,又遞到唇邊用牙齒咬開透明針帽,隨即約莫半個指甲長短比頭髮還要細的針尖乾脆利落地沒入了陸離後頸。
抑制劑的刺激性很大,注射通常會帶來一定的痛感,陸離忍不住眉頭緊皺地悶哼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處於發情狀態下的緣故,他的這聲低吟帶著他自己也不曾意識到的色氣。
欲求不滿從他的每一個音調、每一個眼神和每一個舉止中散發出來。陸離半眯著眼睛,拇指落在付邀今的腕部內側,輕輕摩挲,脈搏清晰穩定地在指腹下跳動,帶著陸離的心跳節奏也隨之同頻。
他手下撫摸的動作更用力了一些,口中吐出灼熱的氣息:「你的掌心……怎麼了?」
「沒事,沾了點灰。」付邀今拔出針管,右手改為虛握拳以手背朝上,擋住陸離的視線。
「當我是傻子嗎?」陸離勾了勾唇角勉強笑了一下,笑容中充滿了疲憊感。
抑制劑直接作用於腺體,起效很快,大概過了十幾秒之後他終於不再像方才那樣硬得都在痛,感覺隨時都會爆炸。但就如付邀今所言,藥物只是暫時減緩了部分不適,陸離還是很難受,不過好歹不會被Omega的信息素影響神智,能夠安全地離開這裡。
他挨上付邀今的肩膀,身上的冷水很快便洇濕了對方的衣服,陸離有些無賴地笑著說:「我腿上沒力氣,你背我回去。」
本以為看起來就很潔癖的付邀今一定會拒絕他,但出乎意料,總是態度冷淡的Beta這次竟然沒有推開他,還讓陸離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頭,然後用完好的左手攬住他的腰胯,支撐著他往前走。
——順帶還幫他拽住了一直在往下滑的褲腰。
「完了,我這麼落魄狼狽的模樣都被你看見,」陸離仍舊是彎著眉眼,這種情況下還有功夫開玩笑,「看來只能殺了你以絕後患了。」
「白眼狼。」付邀今說完又迅速改口,「白眼雞。」
「你才是……雞……烏骨雞……」陸離似乎是難受極了,冷得發抖,又還在不停地出汗,搭在付邀今肩頭的手死死攥緊了他的衣服,甚至把付邀今的領口都扯開了些許,平直的鎖骨和下方一點凹陷的陰影都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