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位急成熱鍋上螞蟻的Omega,付邀今大致明白陸離怎麼會派這麼個剛出學校的毛頭小子來接他,畢竟如果辦事足夠成熟周到,也就沒有接下來他借題發揮的後續。
「實在不好意思,我先帶您去茶吧坐一會。」實習生決定臨死之前再掙扎一下,挽回他最後的顏面。
「沒關係。」付邀今真心實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表達安慰,隨即走到前台,問從頭至尾露出得體微笑的接待人員:「所以我上不去是嗎?」
「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這邊可以登記一下您的信息,幫您預約。」前台態度溫和地秉公辦事。
「不用了。」付邀今神色不虞地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陸離大概是蹲在手機前面等他這個電話,幾乎是秒接,喜悅溢於言表:「到了?」
「陸離,」付邀今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所有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而且字正腔圓。他冷笑一聲,「什麼時候我來找你都要預約了?我是不是還得拿個愛的號碼牌在你公司樓下排隊?」
拆開來每個字都認識,但結合起來信息量著實太爆炸的話語在腦中過了一遍,饒是訓練有素的前台笑容也僵了半秒。其餘幾名坐在旁邊的接待都下意識朝付邀今這邊看,看完又覺得影響不好,趕緊把臉轉回去,再豎起耳朵偷偷用眼角餘光看。
陸離董事長年輕有為又長相俊美,網上圍繞他的花邊新聞能刷上三天三夜不帶重複的,但大部分都只是捕風捉影,真要算起來,陸離上位這麼多年,真正疑似有實質關係還放到大庭廣眾之下攤開來講明的,貌似只有眼前這一個人?
取了瓶水匆匆趕回來的實習生也聽到了付邀今的這句話,他倒吸一口涼氣,決定今天下班前就把東西收拾好,做好明天不能來上班的準備。
電話那端陸離嘴巴都快笑裂了:「對不起嘛~」
「別跟我撒嬌,沒用。」付邀今冷若冰霜地說,「快下來接我。」
「來了來了。」
「你親自來接。」
「知~道。」
掛斷電話,付邀今抬起頭,果不其然在身側看到實習生那張懵逼的臉。
他靠過去,「給我的水?」
「對,對的。」實習生連忙回過神來,擰開瓶蓋遞過去,「真的不好意思。」
「不關你的事,不用緊張。」付邀今接過喝了一口,環顧四周隨便找了個坐的地方,面無表情地等待陸董親自下來賠禮道歉。
實習生站在他旁邊頭皮發麻,只缺氧得厲害。作為一個牛馬打工人,他對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充滿了敬畏之情,別說在董事長面前生氣拿喬,要是哪天陸離突然親自給他打電話,吩咐他做點什麼事,他能直接跪著去幹活。
他現在的心態就很像貴妃身前伺候的太監,很擔心付貴妃使小性子沒拿捏好度,惹惱了皇帝,導致整個貴妃宮裡的人都受牽連,把他這個小太監也拉出去問斬。
十分鐘後,傳說中的『陸帝』笑意盈盈地朝這邊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他的御前帶刀侍衛和大內總管——董秘和董助。
助理邊走邊不停地給實習生使眼色,而實習生知道助理在朝他使眼色,但他看不懂這眼色是什麼意思,越看就越急,恨不得把腦袋擰下來放水龍頭底下洗一洗再安回來,不知道會不會靈光一些。
「阿今,別生氣了。」陸離在付邀今身前站定,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長條的盒子,「送你的,你是老師,正好用得著筆。」
付邀今神色淡淡地接過禮物盒,摘掉系在表面的繩結裝飾,打開一看,是一支鏤空花卉白金色鋼筆,筆蓋上鑲有數顆紅寶石,筆身嵌著閃閃發光的鑽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用挑剔的眼光瞥了這支鋼筆一眼,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嗯,勉強算是滿意陸離道歉的誠意,然後就將這支價值一輛豪車的筆隨手放進外套口袋裡。
陸離笑眯眯地挨著他坐下,伸手攬住他的肩膀,親昵地傾身湊近:「怎麼想到來找我?」
「突然想你了,就來了,」付邀今眉梢微微一挑,「不行嗎?」
陸離明顯沒想到付邀今這次有備而來,接話如此絲滑,他喉結不受控制地吞咽滑動,聲音都有些莫名低啞:「……行,當然行。」
付邀今神色緩和了不少,也曖昧地附到他耳邊,低聲道:「尚沐人在哪?」
「……你好敗興,好端端的提尚沐做什麼?」陸離也壓低聲音,身後的秘書和助理早已很有眼力見地退到了遠處,不去妨礙兩位說些私密的悄悄話。
「廢話,尚沐不在我演給誰看?」
「放心,他在我公司里有耳目,」陸離有條不紊地說,「你今天的一切演出都能準確無誤地傳達到他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