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別的意思。」付邀今拇指指腹小幅度抹過紅盒上方柔軟的細絨,「無功不受祿。」
「怎麼就無功不受祿了?」陸離沒有伸手去接,只用他那雙無端生情的眼盯著付邀今看,「就當我還你這頓飯。」
「一碗麵不值這麼多錢。」
「既然你心裡這麼過意不去,那就再給我點什麼作為交換。」陸離好像是早就有了目標,付邀今的話恰好給了他順水推舟的由頭,說著他就轉過身,快步走到玄關,堂而皇之地當著付邀今面伸手取走衣櫃裡他的一件長款外套,打開門,「外面太冷,我的外套又髒了沒法穿,借你的衣服用一用,過兩天洗乾淨再給你還回來。」
付邀今驚了:「你——」
「不用送,」陸離行雲流水地穿上黑色外套,整了整衣領,大小竟然十分合身。他摁下電梯按鍵,猶還笑著回頭朝付邀今擺了擺手,「早點休息吧付教授。」
付邀今:「……」
其實他不是不明白陸離的小伎倆,但Alpha運用得太純熟太自然了,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付邀今下意識就欣賞起他精湛的表演,以至於沒有來得及在第一時間阻止他。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合攏,而付邀今手上還捏著那熟悉的小紅盒子。
禮物沒還回去不說,還倒欠了一件外套,並且可以預料到不久之後陸離一定會借還衣服的理由,再來約他。
……我是也變蠢了嗎,付邀今思索著,怎麼今天這麼遲鈍?
他凝眉不展地轉過身,倏然發現茶几上他啃了兩口的蘋果也不見了。
「……」
我的反應力好像真的出現了一點問題。
……
接下來的兩天恰好是周末,付邀今難得犯懶什麼也沒做,放空大腦,躺在家裡虛度年華,想通過短暫休息喚回大量死亡的腦細胞,重回智力巔峰。
唯一沒有眼力勁打攪他清靜的人只有住在對面的尚沐。
這人在周年慶的第二天下午猶猶豫豫地敲開付邀今家門,欲言又止地望著他,先是說了些有的沒的廢話,然後才拐彎抹角地問:「付老師,昨晚……」
付邀今知道他想問什麼,無非是:昨晚陸離那個煞筆為什麼把老子丟客廳跑你家裡去?
——他也不知道陸離為什麼丟下尚沐跑他家裡來,蹭了面還蹭他的衣服,最後連啃了兩口的蘋果都不放過,一併蹭走了。
可沒成想尚沐支支吾吾半天,擠出來一句:「昨晚我喝醉了,陸董送我回來,隱約感覺好像在連廊碰到你……你沒受傷吧?」
付邀今沒太聽懂:「受傷?」
他為什麼會受傷?
「陸董後來好像是去找你了,」尚沐試探著問,「你們是不是打起來了?」
「……?」付邀今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和陸離不對付歸不對付,倒也不至於打架吧?
尚沐不知道是誤會了什麼,看付邀今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一言不發,還以為是涉及了一些難以啟齒的男人面子問題,糾結又為難地說:「付老師,你是我特別特別憧憬的人,感情上我自然是偏向你的,但陸董也是我事業上的恩人,幫助我良多,我希望我們能夠和睦共處,不要因為我產生罅隙……可以嗎?」
直到最後半句話出來,付邀今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尚沐該不會把陸離昨夜反常的行徑理解為,看到情敵怒髮衝冠,來找他干架了?
……倒是也符合邏輯。興奮期的Alpha腦子裡不是色情就是暴力,既然沒有選擇色情,那就一定是在隔壁暴力,而付邀今一個Beta大概率干不過Alpha,所以尚沐才會上來就問他沒有受傷吧?
但付邀今一想到他和陸離為了爭奪尚沐大打出手的畫面……萬千話語就只剩下一個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