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讀書人,讀書人的名聲很重要。
他想要對付夫人,必須有足夠的話語權,必須讓雲家覺得他重要,不然是很難扳倒夫人的。
「祖母來看望,長歇本該親自迎接才對。只可惜長歇的身體不好,也不知祖母今日會來,還望祖母不要因此責怪。」
「傻孩子,你是祖母的親孫子,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如今你的身體不好,祖母又怎麼會怪罪你?」
老夫人這樣說著,眼尖的瞥見了雲長歇手腕上的手串。
她喜歡禮佛,對於手串有一些研究。
她見雲長歇手腕上的手串不算珍貴,但是看起來像是有一些了,便有點奇怪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後來想到他身體不好,興許是他那生母為他求來的。
手串一般的寓意,都是強身健體,辟邪消災的意思。
她想到自己手腕有一串,她也戴了有一段時日了。這種手串沾染了佛氣,對久病不愈的人來說,也有祈福保平安的意思。
這樣想著,她便把手上的手串取了下來,戴在了雲長歇的另一隻手上。
「祖母,這是……」
「戴上吧,希望佛祖看在祖母這些年潛心禮佛的份上,能夠保佑我的孫兒早一點身體康健。」
雲長歇聞言心裡有點感動,他自幼是跟著師父長大的。
他覺得他不缺父愛,師父對他就像是對待親子,師父疼他就像父親一樣。
但是他不缺父愛,卻很少接受過女性長輩的疼愛。突然有了祖母疼愛,他的心裡覺得又感動又新鮮。
「長歇謝過祖母。」
很快,澤蘭就知道老夫人過來了,她是從鎮子上趕回來的。
她之前接到消息說,老夫人明天才會過來,就想著趁著今天給三夫人遞個消息。
結果沒有想到,老夫人卻提前過來了,把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澤蘭往回趕時,中午飯是老夫人的人張羅的。
棠姨進廚房裡看了一圈,就有點氣憤的尋到老夫人,把廚房的情況跟她說了。
「這兩個下人太過分了,公子人還病著呢,鍋里灶上連口熱水都沒。那櫥櫃裡的糧食啊,也大多數是一些粗糧,這哪裡是給病人吃的?公子就算在三房再不受寵,從小到大也沒有吃過粗糧。」
老夫人聞言擺了擺手,她是個深宅大院出來的女人,自然知道這深宅大院裡的腌臢。
這兩個奴婢膽子再大,也不敢這樣對待主子的,定是她那好兒媳指使的。
但是這件事情她也不好怪兒媳,老三家的這個媳婦,會對長歇這樣狠毒,主要是記恨他那個生母,當年不顧及她爬床的事。
奴婢爬床,打的是她這個主母的臉。
奴婢生下的兒子,還會威脅到她兩個兒子的未來,她心裡容不得長歇也不奇怪。
加上如今雲家三房都已分家,不管是三房還是大房和二房,都是他們各自的夫人掌家。她身為一個早不問事的婆婆,有一些事情是不好過問的。
當然了,她的有一些事情里不包括,把她的孫子給害死這件事。
為了防止兒媳越來越過分,她就只能好好的替她管管她的下人,也省的她以為她真的老糊塗了。
所以當澤蘭從外面回來後,澤蘭和甘草就被叫到了老夫人跟前。
兩個人一看到老夫人的架勢,就知道老夫人這是要問責他們。
甘草下意識的喊道:「老夫人,老夫人,真的不是我們照顧不周,而是……而是公子不相信我們,如今照顧公子的都是夫郎,是……是夫郎沒有好好照顧公子。」
棠姨見他這個時候了,還想要把責任推給別人,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好了。
棠姨看了老夫人一眼,見老夫人沒有阻止的意思,便招呼了兩個粗使婆子來,讓她們給了甘草兩大嘴巴子。
被打了兩大嘴巴子,甘草終於反應過來了。
老夫人這是在警告三夫人,不管今個的事情跟他們有沒有關係,他們今天這一頓罰都是免不了的。
想清楚了,甘草就沒有再胡亂攀咬,他一臉悽慘的趴在地上,聽著棠姨在那訓斥他們。具體的他也沒有聽清楚都說了什麼,只知道是在怪他們沒有照顧好公子。
「你們既然沒辦法照顧好公子,以後就不用跟在公子身邊了,公子這邊自然有老夫人顧著。」
前面聲勢那樣大,主要就是為了把他們換掉。
澤蘭與甘草以為,他們會被遣送回縣裡雲家,之後的處罰交給三夫人。
但是不等他們鬆一口氣,棠姨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雲家容不得,你們這種吃裡扒外,還苛待主子的奴婢。為了以儆效尤,省得一些不省心的小蹄子效仿,你們就由老夫人做主發賣了。」
澤蘭聽到這話,頓時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