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棟國不介意她的出身,讓她一度以為自己找到了一輩子的靠山,直到吃盡苦頭她才明白過來——
那些看似容易的路,其實暗地裡都標好了代價。
而那些她原本以為很難的路,堅持下去反而能闖出一片天來。
下鄉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只要一家人整整齊齊在一起,努力熬過這幾年的低谷,總會有熬出頭的那一天。
蘇清苒處理好傷口,便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開始細細謀劃下鄉的事。
只不過,走之前她還要暫時留在這裡。
上輩子報的仇只是利息,想要一筆勾銷還遠遠不夠。
就算是不能殺人放火,走之前能噁心他們一把也是好的。
而且前世的婆婆還沒回來,一想到這,她便激動得有些睡不著。
隔壁的沈雲芳一會哭哭啼啼、一會訓孩子,沒個消停。
傳到她耳里卻格外的悅耳,蘇清苒聽了一會,這才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院子裡忽然傳來孩子的嚎啕聲,緊接著便是沈雲芳敲響蕭棟國門房的聲音。
「棟國,小軍發燒了!」
「你別急,我現在就帶你們去醫院!」
蘇清苒被吵醒了一瞬,隨即又翻身繼續睡去。
上輩子,沈雲芳就沒少借著小軍的由頭處處綁著蕭棟國。
每當她和蕭棟國單獨相處,沈雲芳總能找到恰如其分的理由把蕭棟國從她身邊喊走。
半夜去醫院這事也沒少發生,直到後來,蕭棟國乾脆也不回房,直接陪著小軍一起住,夜裡這才消停了下來。
果不其然,這一家三口一折騰就是一夜。
第二天,蘇清苒睜開眼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沈雲芳沙啞的聲音,還摻雜著左鄰右舍的附和聲。
蘇清苒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間,這個點正是大院裡眾人出門打水上廁所的時間。
沈雲芳這是又開始在眾人面前賣慘上眼藥了?
賣慘誰不會?上輩子她就是素質太高拉不下面子,也不願意像沈雲芳那般使手段。
想到這,蘇清苒便飛快地下了床開始收拾。
額頭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她便重重地倒了些紅藥水,再用紗布帶厚厚地裹上幾層。
臉色不夠慘白,那就多敷點粉,蓋住紅潤的唇色。
簡單這麼一收拾,鏡子裡的人就連自己看起來都有幾分我見猶憐。
一出門,蘇清苒便裝上了。
上輩子,她和沈雲芳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六年,也鬥了十六年。
沈雲芳那些裝無辜裝可憐的動作和神情,她可太熟悉了。
現在1.0版的沈雲芳壓根就不夠看的。
蘇清苒虛弱地扶著門框邁了出去,朝著三人露出虛弱的微笑,「你們回來了?昨天夜裡我聽到你們出門的動靜,本想起來的,但是頭暈得厲害,實在是起不來,小軍沒事吧?」
見她這副柔弱可憐的樣子,沈雲芳立馬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原本窩了一肚子火的蕭棟國也立刻關切地朝她看了過來,「你頭沒事吧?」
蘇清苒垂眸搖了搖頭,泛紅的眼眶裡滿是水汽。
圍觀的鄰居見她這副慘兮兮的樣子,也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頓時心生憐意。
「蘇同志,你的頭——這是怎麼弄的?」
剛才她們只是從沈雲芳那得知,昨天小軍惹了蘇同志被揍了一頓,夜裡發了高燒在醫院折騰了一夜。
大家都還在為這母子倆抱不平,男孩子嘛,調皮點也很正常。
一個小惡作劇,至於把人打得半夜去醫院?
但是也沒說蘇同志傷得這麼嚴重啊!
第4章 換工作?做你的春秋大夢
蘇清苒看了一圈眾人的神情,立馬明白沈雲芳的話又讓她們誤會了。
上輩子就是這樣,她明里暗裡把小軍高燒的事安在了自己頭上,甚至以後的每一次發燒都是因為這一次落下的病根。
這個鍋她不但不能背,還要甩回去才行。
「我沒大事,昨天沈同志和我商量著換工作,我一時想不通就和她分辯了兩句,小軍這孩子誤會是我在欺負他媽媽,所以這才——」
說著,蘇清苒適時用手扶了扶額頭,「沈同志,你也是的,孩子有錯你慢慢教導就是,沒必要又是打又是罵的,看把孩子給嚇的,萬一以後落下病根可怎麼辦?」
眾人一聽都紛紛變了臉色。
「商量換工作?一個辦公室文員一個車間女工,咋個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