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過半開的窗扇灑進屋中,叫蕭珩一眼就瞧見了明澤眸中那份堅定。他坐起身,似是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
總算,等到她願意敞開心扉了。
「是何計策,說來聽聽。」
「二妹妹的母親乃是靖安伯爵府嫡次女,出事那日,她曾自報家門,想求皇后出面為明汐做主。只可惜,永安宮未曾給過回應。殿下可知這其中的蹊蹺?」
蕭珩道:「本王記得,靖安伯趙士禎與太子母族祖上乃是同宗,只不過,一為嫡系長房『大宗』,一為旁支『小宗』。」
靖安伯祖上便是那小宗。
因跟隨太祖有從龍之功,封了爵位,才逐漸能被本家放在眼裡。
趙皇后出事前,靖安伯與趙氏一族來往還算密切;
如今,怕只能越發疏遠了。
蕭珩思索片刻,似乎猜到了明澤的用意:「你是想要藉機拉攏靖安伯?」
明澤見七殿下一點就透,笑容也越發輕快。
當年為了說服蕭仁光重用靖安伯,她可沒少費唇舌,髒活累活都由她來奔走,最後卻還不落好。
她搖搖頭,將蠢材拋之腦後。
「殿下或許不知,靖安伯其人十分擅長研製火器。先前,我有幸跟著二妹妹瞧過一眼他主繪的圖樣《神器譜》,其中對迅雷銃、擎電銃的構造、製法都做了詳細說明,一氣最多可以連發十八彈。殿下覺著,這般大才,可以留給太子嗎?」
前世,靖安伯呈獻完整的《神器譜》之後,便被陛下特命統領火器營。
蕭仁光最終能以鐵血手腕奪權,少不得靖安伯的支持。
可這一世,沒人從旁提點著,太子殿下竟親手毒殺了靖安伯外孫女。
他這是上趕著,要將火器營往她們懷裡送啊。
蕭珩聽到火器二字,眸光微動,看向明澤的眼神越發柔和讚賞。
「王妃身具統帥之才,本王任聽調遣便是。」
……
七姑娘明景近來總是夜咳。
謝西樓聽說此事,特意從軍中尋來一些百家布。說是小孩子穿這東西縫製的百家衣,身體才會康健。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往碧紗櫥藏了一些布料。
明月滿臉疑惑:「二爺不是要給明景,留出一半做什麼?」
「等咱們……」謝西樓似乎也不好意思說出口,推著明月往外頭走,「……往、往後你就明白了。」
明月臉上微紅,沒好氣嗔他一眼。
成親不過十餘日,她便往虞家跑了三回。好在國公爺和夫人在外遊山玩水,也沒心思跟他們計較這些。
到了西院,三太太正帶著明景賞秋菊。
明月將謝西樓和那些五彩斑斕的花布都丟給娘親,轉身去了東院。
大姐姐還有話帶給二太太呢。
不過幾日未見,趙氏似乎又瘦去一圈,兩眼烏青,瞧著便知沒睡過好覺。若再這麼熬下去,只怕人真的要沒了。
虞明月靜靜立在殿門處,看她用心擦拭佛堂的每一處,而後跪下開始抄寫《往生咒》。
往生咒統共五十九字。
趙氏抄了一遍又一遍,似是尋求安慰和解脫。
明月邁步進去,蹲在趙氏眼皮子底下,撐著臉輕聲問她:「二姐姐的屍骨至今都不知葬去何處,太太是覺著,抄幾頁經文便能安心了嗎?」
趙氏手下一頓,滿面苦楚:「……我甘心陪著明汐一道去了。可那又能如何,不也依然沒法帶她回家嗎?」
虞明月細細瞧了半晌,從那雙不見半點活人氣的眸中,隱約能瞧出死志。
她蹙眉,奪了趙氏的筆:「七殿下想要見見靖安伯。」
「太太若還想著二姐姐,叫她能夠落葉歸根有個去處,便好好拾掇妥帖了,回母家一趟,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告知靖安伯。」
她力氣大,只一伸手,便將那支狼毫折成兩半。
「往後幾年,太太便得如常飲食,好好活著,才能叫靖安伯放下心防,與東海王府擰成一股繩。二姐姐的屍身能否回到虞家祖墳,此番,便全看太太的了。」
說完這些,明月利落起身,出了這煙燻繚繞的佛堂。
有二姐姐的屍身做個念想,趙氏應當是不會再尋死了。
……
八月十五當夜,宮中要設中秋大宴。
陛下的身子近來有些好轉,特意點了名,要成年的皇子公主們都進宮赴宴,除此之外,幾位國公爺亦在受邀之列。=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2_b/bjZOA.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