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顏慕涵道：「他不想住院, 回家休養了。把醫護人員、設備都帶了回去。不過，老人家自己挺豁達的。還讓我們也不要守在他病床前，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葉茉聽這口氣，醫生可能真說了不太樂觀的話。
不過聽起來, 顏老爺子可能沒有一定要看到大孫子有女朋友甚至是結婚的執念。
難不成她和李璐茜猜錯了？
顏慕涵看葉茉系好了安全帶, 便發動了車子。
「安托尼那個人有點軸, 我只能說帶你去見見他。但他肯不肯接你的單子, 不好說。這事兒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葉茉點頭，「我最近都在網上看他的相關消息, 有心理準備了。不過，我還蠻喜歡他的筆觸的。」
既然人家沒那個意思, 別的話她還是不說了吧。
今天周六嘛, 這個點不是上班高峰期。車子開過去還蠻順利的。
車上兩個人就聊了聊創業的話題。
應該說是顏慕涵引著葉茉說了說這方面的事。她正在籌備公司開業的準備, 肯定有不少話題。
而且她說的顏慕涵都能聽懂, 也不會覺得她動不動就多少萬、多少萬的是在炫富。
「我只要一想到我用的這些錢, 是交了稅的。這麼一算，實際上用的比這還多。就難免有些心疼, 而且愈發擔心創業失敗。」
顏慕涵道：「其實你完全可以什麼都不做啊。」
「就還是想證明一下自己也是有能力的，不甘心吧。」
顏慕涵點頭, 「原來是這麼回事。既然已經決定做了, 那就減少內耗。誰做新生意之前, 心頭其實都是忐忑的。咱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有試錯的本錢。其他都已經想好了，那就放手一試。你能這麼快把一個公司張羅起來，已經相當不錯了。」
葉茉想起梁思穎說他做事業很成功，於是道：「你也會忐忑麼？」
「那當然。大有大的難處，端顏氏飯碗的員工那麼多。每月光基本工資、社保這就得多少錢了？還有銀行貸款, 光利息也不是小數目。這還幸虧我前幾年沒有大肆舉債買地、囤地。如今圈子裡聚會，前頭十年靠著房地產及上下游相關產業風光無限的那幫人，已經見不到了。」
葉茉也道：「我看前些年的福布斯排行榜。全國前二十的富豪，真的好多都是地產商。現在，再看到新聞，大都是他們如何落魄、為難了。」
顏慕涵道：「是啊，早些年我看到他們，那是真風光、也真猖狂。風口上，豬都能飛上天。好些人就以為全是一己之力了。時代的饋贈，暗中也是標好了價格的。」
葉茉聽他這話預感而發，但是不熟，不好問太多。
顏慕涵主動道：「我如今基本是全面收縮，求穩。總得熬過這後半個康波周期，先活下來再說。但我家裡還有董事會都有人不滿。認為分到手的紅利少了。」
葉茉道：「順風順水的時候當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逆水行舟了，就難免有人有怨憤之氣。你要想想，不管你是趨於保守還是激進，都會有人跳出來說的。沒吭聲的，是因為你做的事符合他們的認知和利益。所以不要只聽吭聲的人說什麼。幸好我拿的是我姑奶奶私人的錢，輪不到董事會的人說三道四。」
顏慕涵點頭，「我也覺得小公司輕裝上陣挺好的。既然你決定要做手遊，那就放開去做吧。最壞就是虧完了，反正不是虧不起。不過，千萬不要加槓桿啊！」
葉茉受教地點點頭。而且，知道眾人眼底最會做生意的人，原來也得面臨那麼多不順心、還有人掣肘，她奇異的平衡了。
是，都已經箭在弦上了，就別在這兒想東想西的內耗了。
到了畫廊，顏慕涵去停車，讓葉茉稍微等他一下。
「好！」
葉茉就在外頭看宣傳海報。這海報畫得也不錯啊！
「葉茉？」
一個耳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茉轉頭，然後笑吟吟道：「韓煜？好久不見啊。」
大家都是場面人，今天這也是公眾場合。再說了，她也沒有拉下臉和這人說話的必要。
韓煜道：「來看畫展麼？之前沒聽說你有這方面的愛好。」
「哦，跟朋友來看看。」
韓煜道：「想不到，你竟然是葉氏的繼承人。」
「別說你，我自己都沒想到。我之前被人找到，告知了這件事。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去問我爸，他才說出我姑奶奶80年代中期就下海經商，還為此和我爺爺、奶奶鬧翻的往事。我以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姑奶奶。」
韓煜道：「這算是天上掉餡餅了？」
葉茉眉舒眼松地道：「是的啊，把我給砸中了。」
顏慕涵停好車過來，就見到葉茉和人說話。再一細看，那不就是小梁告訴他的韓煜麼。
他走過來，「葉茉，遇到朋友了？」
葉茉點頭，「是啊。不知道你認不認得，他是......」
顏慕涵看了一下韓煜，「哦，認得。韓家的人！」
他伸出手和韓煜握了一下，韓煜道：「我也認得小顏總。不知道老顏總身體可好些了？」
「只能養著，衰老、多病是自然規律。誰都逃不開！好在老人家接受得挺好，還讓我們不要打亂了生活的節奏。這個展覽是之前就答應來捧場的，我就按照原計劃來了。」
八卦雜誌說他爺爺病得厲害，還揣測他家裡父子、兄弟甚至旁支都摻和進來要爭產業。